夕。”

    人间哪有不离别的。

    当下已是最好。

    戚芷换回了女子装扮，只是懒得梳发髻，便还照在塞北时那般高束着马尾，正不遗余力地逗着怀里的团圆。

    宁长风和容衍正被闹着呢，她便主动接过了看娃的活儿。

    好在团圆也不认生，只是不爱搭理人，他小手扒着戚芷的肩头，一个劲儿仰着脑袋朝往天上飞的孔明灯瞅。

    戚芷便给他点了一个。

    小家伙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来，指着剩下的孔明灯叫她再点。

    于是一排孔明灯都被放了出去，缓缓升上天空，将侯府上空映照得如同白日。

    戚芷仰头看了半晌，那一刻盘旋在心头多年的不甘与遗憾突然就像这升空的孔明灯一般随风远去……

    阿爹阿娘若是看到如今的盛景，也能含笑九泉了。

    贺明章站得远远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放飞了手里的孔明灯，上面只题了两句话。

    此心千千结，不敢与人言。

    一生烽烟尽，惟愿乐无忧。

    *

    夫夫二人今日都被灌了许多酒，宁长风尚可，面上瞧不出什么，步子也稳，江成和张生华几个反而先被他喝倒了，只有他眼中清明得很。

    容衍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杯喜酒下肚，脸已红了大半，偏生今日是他的大喜事，那些平素不敢闹他的个个敞开了折腾，光是落氏二十七子一轮敬酒下来就够他喝一壶了。

    宁长风挡了许多，最后实在招架不住，索性扶起容衍便跑，一脚踹上婚房的门，隔着门板高声道：“着急洞房呢，散了散了！”

    “切！”门外响起一片暧昧的嘘声，攒动的人头终于知趣地散开，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确定这些人都走了，没留下一两个缺心眼的蹲墙角边后，宁长风才松了口气，转身便撞进一双水波盈盈的眸子里。

    容衍一身大红婚服坐在喜桌前，单手支额，发冠上的流苏垂落在眼前微微晃动，正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宁长风按了按被他藏在怀里一天的戒指，佯作镇定地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醒醒酒。”

    容衍却握住他手，声线压得低低的，咕哝道：“不喝茶，要喝合卺酒。”

    言罢捉着他手，引着他倒了两杯喜酒。

    清亮的酒液注入杯中，一点都未洒，容衍端起酒杯，笑着望向他：“合卺酒一杯，恩恩爱爱到白头——”

    说着他顿了顿，偏头一笑：“生老病死已离我们远去，那便祝我们天长地久，再不分离罢。”

    宁长风心口微热，重重“嗯”了一声，与他交换喝了这杯酒。

    在外面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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