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问。

    “二位对‘气学’和‘理学’有涉猎吗？”霍老摸了摸胡子，看着对面二人。

    “气学，理学？”这个林泓看过相关典籍。

    “尽天地之间，无不是气，即无不是理也”，“气”是宇宙万物的根本，“理”是“气”运动变化的条理秩序。（注2）

    儒家气学派张载提出了以“气”为核心的宇宙结构说，传承孟子学说中的“浩然之气”。（注3）

    霍老继续道：“‘初非别有一物，依于气而立，附于气以行也’，‘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注4）

    万事万物皆由“气”组成，事物更迭也依赖于“气”。

    “‘气’有两种存在方式，一种是凝聚，一种是消散。‘凝聚’便是可见的万物，而‘消散’并非是不存在，只是人眼不可见罢了，这是万物最原始的状态，称为‘太虚’。‘气’便是‘太虚’与万物的合称，世界也是由可见的万物和不可见的‘太虚’组成。”（注5）

    林泓听懂了话中意，“也就是说，你们觉得鬼方和怨气便是‘气’中不可见的‘太虚’那一部分？”

    霍老笑了笑，“正是。”

    “说得通。那要如何终止鬼方？”林泓又问。

    霍老摇头，“‘絪蕴生化’——‘气’变化日新，且‘太虚’不可见，如何能终止？”

    “所以，至死方休。”霍老的目光看着对面二人。

    要真正终止进出鬼方就只有一死。

    林泓道：“只不过是你们还未寻到破解之法吧。”

    如果真的是至死方休，那这个槐花阁就不会仍在钻研那些植物、牲畜和人了。

    霍老捋过胡须，“兴许。槐花阁众人都在如此期望。”

    提到槐花阁众人，林泓道：“好奇槐花阁有多少人。”

    霍老笑了笑，“大江南北，百余人。”

    这么多人？

    要支撑起整个槐花阁的运作需要大量的财力，不排除是阁内成员筹款，但想必这位槐花阁阁主也是有些本事的，要说服这么多人加入槐花阁，阁主定是非富即贵之人，结合之前的揣测，这位阁主很可能是朝廷中人。

    林泓皱眉，看了万古川一眼，那万古川是不是暴露了。

    林泓正想着，万古川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

    林泓一怔：“怎……”

    “周围有人。”万古川道。

    林泓回头，可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并无异动。

    霍老依旧静静坐在他们对面，他的身后是数十把空荡荡的椅子，他们之间地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光亮，照得霍老脸上褶皱更加深刻，也照得周围黑暗更加浓郁。

    静默数息，林泓看见周围黑暗中显出了无数黑影！

    一个个人影立在那些空荡荡的椅子后面，一动不动。

    对面的霍老一双眼睛映着冷色的幽光注视着他们。

    寒意窜上背脊，林泓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些人都是朝廷中人，要对万古川下手。

    林泓反扣住万古川的手，像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他对霍老冷笑了一下，“何意？这便是槐花阁的待客之道？”

    “二位无需紧张，他们都是阁中人，听闻有客人，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罢了，并不会如何。”霍老语气依旧和蔼。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他们加起来也未必是万将军的对手。”

    “哗！——”

    闻言，林泓站起身来，椅子在地上摩擦出的巨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激得人浑身恶寒。

    “林泓，冷静。”万古川起身，牵住林泓的手安抚他。

    林泓拽紧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又回眸，目光不善地看向对面的人，“想怎么样？”

    槐花阁盯上他们，递上请帖，林泓以为只是为了鬼方一事。直到踏进这槐花阁林泓才意识到槐花阁阁主与朝廷有关。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不来这槐花阁，万古川也是早已败露了——槐花阁在递给他们邀请函的那一刻就是在告诉他们这一事实。

    大意了。林泓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查过整片江南，查过每一个与朝廷有关的人，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片荒城。

    霍老神色如常，他起身来，朝着万古川行了一礼，目光看着两人，“阁主让我转告二位，让二位无需担心，朝中有他一天，世上便只有‘万大侠’，‘万将军’只在史书中。”

    这是要帮他们？林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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