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场面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更加尴尬。

    但我依然鼓起勇气重新说了一次,因为这又不关老爸的事,我也不在乎他听见。

    阿德里安听我说,面带微笑,一种阿德里安式的“我觉得你很好玩而这没关系我很开心而且爱你”的笑容,这实在很让人安心。阿德里安是我的长辈这件事,一方面足够乱伦尴尬,另一方面也有好处,比方说我有个哥们儿曾因为被女神撞见自己在刮腋毛而差点羞愤跳楼,我就不会,阿德里安什么没见过啊,他早就知道我是个感情丰沛傻叉。

    然后,阿德里安说:“谢谢,我很荣幸……”

    我讨厌他道谢,我讨厌他说他“很荣幸”加入家庭,“很荣幸”我爱他,爱和家庭从来不是什么殊荣。这个词像在割裂我们,划出距离,令我心碎。他在我想要反对时抬起一只手,说:“听我说完,兰迪,你总不能因为讨厌这个词就不让我表达真实感受吧。”

    他是对的。

    “我看过心理医生,接受了几百小时的倾听和劝说,过了十几年的富裕生活,但我还是没法心安理得。你认为自己家境普通,对我们的日常生活习以为常,我则总是想起一个随叫随到的家庭医生不属于我的生活。我小时候很讨厌冬天,治疗生病的方法只有睡过去,等着醒来,或者醒不过来。后来我挣到了去医院的钱,然后一次次把自己送进医院,靠斗殴、嗑药、滥交……我特别擅长这个:靠自己挣到点好东西再靠自己毁了它。我一直觉得我非常幸运才能活到今天。”他说。

    “而我们这种人的幸运都用在了含着金勺子出生上。”我爸嗤笑道,“你远不够幸运。”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爸是个工作狂,总告诉我努力才能得到回报,我一直认为他是坚定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支持者,他会说他的成功来自努力、智慧、时机或别的什么,但不会说“出生”。我从未意识到我也含着金勺子出生,父亲的镇定坦诚在这瞬间让我感到羞愧和不成熟。我不明白,他承认自己的特权又在电话里嘲弄贫穷,他理解和安 we_i 阿德里安又把他当礼物送给我,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德里安低下头笑了笑,我爸注意到了我的瞪视,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掏出烟,走出了房间。阿德里安看他关上门,平静地继续道:“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们,兰迪,我只是在解释我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值得。你问我是否痛苦,我撒谎了,或者说我没有说出全部:我不痛苦,这让我痛苦。”

    他脸上闪过一丝赧色,看起来像我练习表白时镜子里的镜像——面颊滚烫又坚定不移。

    “问题在于我享受这一切。”他这样说,“我鼓励你追求梦想自力更生,却甘心不劳而获享受不属于我的富裕和安逸。我跟你讲完美爱情与完美婚姻的故事,自己却像个反例,作为婚姻里的第三个人,渴望你的父母爱我,不知道其中多少因为爱多少只是生存本能,事实上大部分时候我不在乎。我告诉你自己做决定,却喜欢他们替我做决定,我喜欢他们拿走其他选项,好让我不再继续摇摆不定、患得患失,为后果心存不安。他们大部分时候是对的,即使他们错了,我也能责怪他们,而非继续憎恨自己。我知道什么是自尊,什么是健康的关系,应该怎样生活,同时我觉得与你们在一起的生活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快乐。兰迪,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吗?我很高兴你仍然喜欢我,我很高兴你爱我,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让我知道啊!”我说。

    阿德里安愣了一下。

    “如果这不是一个委婉的拒绝的话,那就让我知道。”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阿德里安。我不需要全面‘正确’的榜样,你也不需要谁告诉你能做什么——如果你选择跟他们在一起、选择听他们安排并为此快乐,谁有资格对你说教?这是你的人生!我生来就认识你,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想说这么多年来我面前的你都只是个伪装吗?”

    “不是伪装,只是选择 xi_ng 隐瞒。”他看起来有点苦恼,“我只让你看见你喜欢的那一面……”

    “谁不会啊!”我说,“想要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这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吗?我跟面试官说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晨跑,其实节假日我会睡到十一点。有多少情侣在交往之前会先认识十多年?”

    我越说越流畅,阿德里安的坦诚让我震惊,而后恍然大悟,而后如释重负。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在乎,我不在乎我爸妈和我爱的人搞在一起,我不在乎我尊敬的人承认他们享受色情网站的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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