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2)
作品:《造物的恩宠》
水几乎就在我的脚边,只要一个浪头,我就会被那黑暗深不见低的海水吞没。
妈妈 温柔地在向我招手,我也很想扑到她的坏抱里去,可是我说:“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呀,我知道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让你委屈,难过;妈妈我不怨你,因为我知道每个妈妈都是疼自己的孩子的。”
海水在拉我的脚。
“妈妈,我告诉你,现在我都明白了,或许作为一个人有的时候有死的必要,但任何时候也没有人能夺走他生的权利,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海水冰冷刺骨。
“妈妈,弟弟,再见了……”
我回身跳进了海中,一跃而入,义无反顾。那水一下子就没过了我的头顶,我迅速下沉,睁不开眼睛,无法呼吸。海水从我的嘴巴,耳朵,鼻孔里灌入,流进我的血管,钻进我的神经,我感到死亡已经统治了我。
“阿良……”
“阿良……你知道我的背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翅膀吗?”
“阿良……那是因为我相信有一天,我的翅膀会让我飞起来,飞到海的中央,去把我的冬雷哥带回来。”
“阿良,你,就是我的冬雷哥啊。”
4 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在梦境结束之后,我无法再呆在屋子里。我又跑到街上乱走,不知不觉,我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我感觉到骆海庭并没有走,他还在那577号的公寓中,在那里静悄悄地画画,在等待我去找他。我发足狂奔,以很可能一打破某个地区纪录的速度来到了那熟悉的房门前。我哆哆唆唆地把钥匙插进锁眼,没想到竟然顺利地打开了,我心里狂跳着,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
可是我一进来就失望了。房间里空空如也,好象好久没有人住过了,只是那几件随房出租的家具还蒙了灰尘摆在熟悉的地方。我走进落海庭的画室,却大吃一惊。
那小屋子里很空,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架子和纸卷都不见了,只是在相对的两扇墙上挂着两幅画。其中一副画竟然是他在香港得过奖的《精卫填海》,就那么无遮无掩的挂在那里,蜘蛛网是唯一的保护。我失魂落魄地走上前,抚 M-o 着那油迹干裂的画卷,睹物思人,痛彻心扉。我想难道我真的是伤透了他的心吗?他连这幅画都不要了,见到我他就这么厌烦吗?
我细细观察这幅画,擦干眼泪后我发现这一幅画和我以前看得不同,以往只是大海和天空下的男子;而现在,在那一片红云与闪电中多了一只小鸟,在风云变幻的天上展翅而飞。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我把那画从墙上取下来,要把它带走。刚要出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另外一幅画,那是一景物画,很简单,是一条公园里白色的长椅,后面是绿油油的榆树,一个五、六岁的胖胖的小女孩站在长椅后面,笑盈盈地在对我笑。我感觉我也曾去过这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回到家,把两幅画放在屋子里。我在吃饭的时候脑海总闪现出那公园里的绿树和长椅,我想起来那里实际上就是在公寓大楼后面的社区花园,我以前和骆海庭总去打羽毛球,他总逗小孩子玩的地方。
我对骆海庭的想念让我发疯,我只想寻找一切有关与他,他的世界的东西。我流浪到那个小花园,坐在那条长椅上,感觉骆海庭就在我身旁,我闭上眼睛,他就真真切切地还没有远离。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去那里坐上一会儿,渐渐成了习惯。
那是一个大雨过后的下午,星期六,地上的积水可以照出人的影子。云层散开来,阳光四 Sh_e 。我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看南方招聘的广告。看着看着我感觉到一个小影子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抬头,见是一个扎着大蝴蝶结的胖胖的小女孩。她瞪着大眼睛苦恼地看着我。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啊?”我问她她把手放在背后,眼睛眨啊眨的,一会儿咬咬嘴唇,一会儿皱皱眉毛,好象有一件事犹豫不决很难决定。我笑了,我问她:“小妹妹,你自己出来的吗?”
“嗯……叔叔,我问你,你为什么天天都坐在这里?”
“叔叔?我是哥哥啊!怎么了,小妹妹?”
“是不是有人不要你了,你天天在这里等他?就象上次我和我妈妈去买文具,我走丢了,我在百货商场的儿童部里等她来接我一样?”她还挺有一套的。
我想想说:“差不多吧。”
她狡猾地笑了,她勾勾手,让我低头;我伏身后她在我耳边偷偷地说:“你知道吗?我看你好几天了,你在这里都坐了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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