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在想什么。他明明能将匈奴驱赶出千里，却从来不赶尽杀绝，明显到以至连皇上都有所察觉了，甚至有谣言说他通敌，于是皇上不再把前锋重任交给他，而是交给了我。

    我可不会像舅父那样有妇人之仁，匈奴不灭，何以为家？我向来是毫不手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比如那个匈奴老头。

    当时我们大破匈奴军，俘获和斩杀敌兵一万多人，烧光了窴颜山赵信城的余粮，为了追赶逃跑的单于而急速奔出两百多里，却一无所获，只得回转。虽然这些功劳已注定能得到丰厚的封赏，可没抓到单于就是让我不怎么舒服，可惜的很。

    在经过先帝陵墓的时候，守军起了骚动，说是发现了盗墓贼。我顿时就来了劲，小小蟊贼来的正好，正好让小爷我出气。

    那是个近半百的男人，头发花白了，而且我发现，他居然是匈奴人！匈奴人竟然混到了先帝的陵墓？！这还了得？！

    在重重包围下，他插翅也难飞。我将剑刺进他喉咙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做任何反抗，很奇怪，他的眼神也很奇怪，没有任何的怨恨或者不甘。他抬手抓住了我的剑，不让我抽走，因为一旦抽走，他就会立即断气。只见他抬起另一手伸向他的后背，那里有个鼓鼓的包裹，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取出什么武器伤害我，便猛然使力将剑收回……

    他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趴着倒下，没有压到背上的包裹。那个包裹里只有一个陶罐，别的什么都没有。难道他想用这个陶罐来砸我？不可能吧……

    打开来看看，只有些灰白色的粉末。掏了一把，正研究着，一个士兵说，这是骨灰。

    真是晦气！我不耐烦地扬手，陶罐飞了出去，正在一块石头上，砸的粉碎。灰白的粉末炸开来，像烟雾一样漂浮在空气中，落在草木上。

    “走吧走吧，快回去，”我对士兵们说，“明天还要赶路呢。”

    ——番外完——

    注释：

    附录：

    李延年，中山人也。父母及身兄弟及女，皆故倡。延年坐法腐，给事狗中。而平阳公主言延年女弟善舞，上见，心说之，及入永巷，而召贵延年。延年善歌，为变新声，而上方兴天地祠， Y_u 造乐诗歌弦之。延年善承意，弦次初诗。其女弟亦幸，有子男。延年佩二千石印，号协声律。与上卧起，甚贵幸，埒如韩嫣也。久之，寝与中人乱，出入骄恣。及其女弟李夫人卒后，爱驰，则禽诛延年昆弟也

    ——史记·佞幸列传

    中山李夫人有宠，有男一人，为昌邑王。李夫人蚤卒，其兄李延年以音幸，号协律。协律者，故倡也。兄弟皆坐 Ji_an ，族。是时其长兄广利为贰师将军，伐大宛，不及诛，还，而上既夷李氏，后怜其家，乃封为海西侯。

    ——史记·外戚世家

    李敢以校尉从骠骑将军击胡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鼓旗，斩首多，赐爵关内侯，食邑二百户，代广为郎中令。顷之，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骠骑将军去病与青有亲， Sh_e 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讳云鹿触杀之。居岁余，去病死。

    ——史记．李将军列传

    今天子中宠臣，士人则韩王孙嫣，宦者则李延年。嫣者，弓高侯孽孙也。今上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 Sh_e ，善佞。上即位， Y_u 事伐匈奴，而嫣先习胡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于邓通。时嫣常与上卧起。江都王入朝，有诏得从入猎上林中。天子车驾跸道未行，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骛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傍。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曰：“请得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嗛嫣。嫣侍上，出入永巷不禁，以 Ji_an 闻皇太后。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而案道侯韩说，其弟也，亦佞幸。

    ——史记·佞幸列传

    广子三人，曰当户、椒、敢，为郎。天子与韩嫣戏，嫣少不逊，当户击嫣，嫣走。于是天子以为勇。

    （译注：李广有三个儿子，名叫李当户、李椒、李敢，父子四人同朝为官。有一次皇上和韩嫣戏耍，韩嫣一时忘形对皇上不敬，李当户便将韩嫣追打，因此皇上认为李当户很勇敢。）

    ——史记·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

    初，皇太后微时所为金王孙生女俗，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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