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在意这个?”诺德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医护!这里需要担架!”

    救护车很快就来到,两只医护虫快速下车,将谢尔顿·加西亚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响着独属的声音远去,后视镜里,蓝发军雌孤独站立的身影渐渐变小。

    兰斯诺特沉默地跪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直到警笛声逼近。

    厄尔尼斯不归属于联邦管辖,但并不代表这里的执政官不认识赫赫有名的联邦元帅。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行人,在接到上级指示后,毕恭毕敬,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

    兰斯诺特像一只麻木的牵线木偶,机械地处理完现场,赔偿了一笔财产,才后一步顺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离去。

    .

    谢尔顿的伤势远不止“肋骨断裂”那么简单,除了肋骨,冈上肌筋、韧带和颈椎动脉全部损伤——甚至能直接看到内里的骨头。

    雌虫没让雄虫看到这难堪的一幕,在包扎好、遮盖住全身丑陋的痕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病号服后,诺德才进到病房里。

    “加西亚议长。”

    谢尔顿靠在床头,轻轻地笑了笑。

    他在赌。

    是在雄虫面前展现强悍的战力,无声告诉雄虫,他作为顶级军雌,后半生具有无条件保护雄虫的力量和态度,还是退一步,博取雄虫的心软。

    理智推断,在那种情况下,和兰斯诺特斗个你死我活不是上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对不起,”诺德坐在雌虫病床旁边,抿着唇,“我不知道兰斯诺特会来。”

    很有阵营感的发言,像是在为他鲁莽雌君致歉的雄主。

    谢尔顿心里噎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雄虫守在他旁边,两只虫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多,从书店最近的营业额,到从切尔诺搬来的营销策略是否能用于书店经营,再到厄尔尼斯的天气人文,再到突围反叛军的细节,无所不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安宁祥和,像老友叙旧。

    没有虫主动开口提刚才雌虫告白的事,也没有谁开口提那位破坏氛围的不速之客。

    “加西亚议长,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就先告退了。”诺德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

    谢尔顿下意识拉住了雄虫的手腕,那一刻,眼神甚至带着点哀求。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旋即一笑,松开了诺德的手腕,又恢复往常沉稳、克制的模样。

    崩虫设了,这可不是一名贴心的年长雌虫能做出的行为。

    “您明天还会来吗?”谢尔顿笑着问道。

    “当然。”诺德侧身回望他。

    无疾而终的告白。

    谢尔顿的手臂搭在前额,躺在病床中央,发出一阵微不可察的轻笑。

    好在已经等了很多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医院门口,兰斯诺特跪得笔直的身影浸在月光里。

    听到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想开口,发现自己哽咽得发不出声,只能抿了抿唇。

    “雄主……”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夜晚的风磨砺过,“我知道错了,您罚我去戍边,去禁闭,怎样都好…别不要我…”

    诺德原本的愤怒已经悄然被自己消化,脱口而出的只剩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兰斯诺特,我们聊聊吧。”

    第58章 最后的沟通(正文完)

    恢复记忆的三年里, 诺德其实很少看到兰斯诺特失掉理智的时刻,位置坐得越高,他越是冷若寒霜, 喜怒不形于色、城府越深。

    但是在失去记忆的两三个月,诺德却几乎没见到他处于理智状态。

    好像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在发疯。

    自己拒绝沟通的态度,恐怕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诺德不得不出面打扫这个, 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烂摊子。

    “坐吧。”

    晚上九点,得亏于兽人族有着夜晚不宵禁的“良好”习惯,他们顺利找到了医院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兰斯诺特坐在雄虫对面, 从跟着诺德后面走路、进店、坐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僵硬,像一根绷紧的弦。

    “喝点什么?”诺德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雄虫越是这样, 兰斯诺特越是紧张惶恐,好似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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