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在这清冷的光辉里，宛如冰凉的白玉，唯有一双含着悲伤与愧疚的眼睛令人看得分明。

    他垂眸轻轻摸了摸沈游川的手，似有不舍之意：“对不起游川，都怪我连累了你。”

    沈游川心中一顿，若无其事地笑道：“这种事谁能料到，怎么能怪你，我……”

    宴凉舟大概是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声音很轻地打断了他：“不说这些了，快睡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但他没有说明天我再来看你。

    宴凉舟刚才那个像映着溶溶月色的秋夜静水般盈盈脉脉的眼神再次在沈游川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一把抓住了转身就要离去的宴凉舟，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就像化作泡沫的美人鱼一样，宴凉舟似乎正在慢慢地碎进清冷孤寂的月光里。如果今晚不做点什么，他身上的那根线就彻底断掉，他就会飞得很远，再也不回来了。

    可他还能用什么来系住宴凉舟呢。

    心底翻滚的情绪给了他指引，沈游川脱口而出：“哥，我喜欢你。”

    “什、什么……”宴凉舟呆在原地。

    沈游川迅速站起身来，宴凉舟在连绵的枪声中企图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又在他眼前浮现。

    他几乎是有点认输了似的，垂下脑袋：“我说，我喜欢你。”

    银白的月光蒙上了一层不知所措的淡粉色轻纱。

    沈游川握住宴凉舟冰凉的手：“因为喜欢你，所以能够保护你我觉得很骄傲。如果你只是觉得抱歉，没有感谢，开心，或者别的情绪，会让我感到很挫败的。”

    “不、不是……”宴凉舟结结巴巴的，“当、当然，还有别的。可我们，我们是兄弟。”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暴露了什么，他懊恼地闭紧了嘴巴。

    沈游川对着他步步逼近，宴凉舟抵着他的胸膛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至到了门边退无可退。

    “哥，”沈游川俯身望着他晕晕乎乎的眼睛，“我的监护人挂的是三少管家的名字，我因为这个吃了很多亏。”

    “我常常因为这个有名无实的养子身份而感到忧虑，怨愤，可现在，我只感到很庆幸。”

    他在庆幸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沈游川的呼吸慢慢靠进，宴凉舟紧紧贴着门板别开了脸。

    他像是被冲昏了头脑，手黏在沈游川柔韧又温暖的胸膛上拔不开，也舍不得。

    他勉强找到理智想要拒绝和警告沈游川不能再靠进，可嘴里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行，你还没有十八岁……”

    沈游川轻笑一声：“那哥你就等到我十八岁嘛，在此之前，把我看得牢一点，不要丢下我……”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送你走。宴凉舟一惊，猛地转回来看到了沈游川锐利逼人的眼睛。

    在对方谴责的眼神中，宴凉舟轻轻垂下眼。

    他又连累了身边亲近的人，不愿让沈游川再次在莫名其妙的灾祸中受到伤害，他原本是想假做自然地送他到英国读书。

    他会给他更高的职位和更多的权力，但不会再常常和他见面了。

    虽然很难过，但为了保护好他，宴凉舟还是艰难地选择放手。

    没想到计划还没实行，就被沈游川戳破了。

    “哥，你说过要勇敢地尝试爱情，去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你勇敢起来了吗？你试了吗？”

    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下，宴凉舟的眼前忽而变得一片模糊：“我、我也不想的。”他也舍不得推开沈游川，但是……

    “但是我是一个运气很差的人，我不想再连累你……”

    听到他有点哽咽的声音，沈游川退开一步。

    他神色平静地说道：“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好运的人，但是哥，你觉得我的幸运比之你的不幸，能称得上幸福吗？”

    宴凉舟一愣，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袖。他想到了沈家那场只有沈游川健全幸存的车祸，想到了被宴家收养之后沈游川尴尬的处境……

    沈游川握住他的手：“你说怕自己连累我，可是我这两年过得最幸福平静的时光，就是在你身边的时候。”

    他望见宴凉舟眼中一闪而逝的水光，轻轻抬手抚上了他的侧脸：“哥，如果你害怕向前，害怕说出一个答案，也没关系。”

    “你只需要等在原地，不要后退，不要回避，等到我走过去。”

    沈游川单手捧住他的脸，再度低头慢慢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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