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问那个“明天”的具体时间，两人一觉醒来的时候，楼下的人已经要走了。

    时咎有点迷糊，窗户外的阳光刚好洒在他脸上，他皱眉转了个身，将头埋进沉皑颈窝里。

    楼下的声音听得清楚，像昨天一样。

    “为什么不能带毛毛去现场？”荷恩质问。

    阿尔上将的声音严肃：“最好不要，和谈结束再说吧，今天不能出乱子。”

    “今天就是异形与人类的最终和谈，毛毛才能证明，我们是真的可以和平共处，让那些保守派看看！”

    声音沉寂好几秒，雅罗上将的声音响起：“带着吧，荷恩说得对，这么多年了，该说明点什么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荷恩与雅罗上将说了些什么，又一个脚步声离去。

    朦胧中，楼下祷告的声音像隔着一层纱。

    “这世间众生终有一死，人如何勇对死亡的凝视？不如以一敌万，为先祖的骨灰，为神的庙宇。”

    时咎再睁眼时，周围很安静，只有似乎很远处才有些人声鼎沸的迹象。

    时咎一下就坐起来：“我们睡过了！”

    沉皑一直醒着，只是看时咎没有醒，所以没有叫他，听到时咎说这话，也坐起来。

    “你怎么老是不叫我！！”时咎怒。

    有的时候是忘了，有的时候是不知道，但大部分时候是觉得没必要，错过不了什么。

    从阁楼窗户里，可以看见不远处霜冻雪原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一座只有十来万人的城市，此时此刻怕是在雪原里聚集了一半人口。

    也就是在这个窗口，时咎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异形群飞而来，他的视野与面容忽然黑下去，像黑云遮住了半边天空。

    “我的天……”时咎咋舌，“这就是，人类寻找了上千年的，地外生物吗？”

    他想到教化所后，从沉皑家醒来的那个早晨，窗外倒悬的黄沙。

    那些异形和毛毛长得一样，但更庞大，更令人恐惧。

    随即，他看到了异形与人类的交流，荷恩所说的粒子语言。

    半空灰蒙中出现无数微小黑点，那些黑点一颗一颗组成一长串的文字。

    那是人类的文字。

    异形在地球数十年，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他们在交流，但很快，从时咎的视野里看过去，肉眼可见的，看见粒子组成一句话。

    那句话只有一个符号。

    一个问号。

    随即人潮躁动起来，像浪潮汹涌。

    “发生什么事了？”时咎看不真切，他转头问沉皑。

    沉皑颌首：“可以下去看看。”

    霜冻雪原从未聚集过这么多人，两个人下去的时候，只能淹没进这片海的边缘，但依然能隐约看到最前方高台上的人。

    时咎仰着头微眯起眼看，忽然又转头看了下沉皑，沉皑的身高让他很轻松能看到最前面。

    时咎默默：“把你身高分我一点，谢谢。”

    沉皑笑了下：“我可以抱你起来看。”

    “那倒是不必了。”

    高台上最左边是他们已经遇到过的阿尔上将和雅罗上将，最中央是人类统帅，其他的人时咎一个都不知道，只看到那些黑色军装的人站满前排，应该也是政府与军方高层。

    虽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从旁边百姓的口中，时咎听到了一些话，他握住沉皑的手，小声喃喃：“黑猫，好奇怪的名字。”

    他们把异形群最中央那只称作“黑猫”，一只被冠以人类名字的异形，应该是首领。

    沉皑只把时咎往自己身边揽了下，皱起眉，后退了一步，企图退出人潮。

    “怎么了？”时咎见状问。

    那是沉皑的保护姿势。

    沉皑靠在时咎耳边小声说：“那个阿尔上将可能是对的。”

    时咎也拧起眉头，再次看向前方，片刻，收回视线：“我感觉不太舒服，人太多，情绪太多了，先回去吧，等他们消息。”

    “嗯。”

    异形在质问人类为什么擅自领养一只异形这么久，它们几乎认为毛毛已经死亡。

    这其实不需要报备，但路过旁边的窃窃私语很尖锐。

    “阿尔上将一直藏着一只异形？！”

    “那个废物少校的主意，什么最年轻的少校，不如回家吃奶，阿尔上将怎么教出这么蠢的儿子。最开始偷偷瞒着养，若不是后来有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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