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1/2)

作品:《谋皇X猎宦

    身上的累累罪行,最终,又被辉煌的灯火湮灭,成为他瑰丽靡艳脸庞上熠熠生光的点缀。

    美得惊心动魄。

    却毫无灵魂。

    “喂,裴厌辞,你想甚呢?”戚澜朝他脸上吹了口气,带着轻扬的茶香。

    裴厌辞回过神,道:“方才说到哪儿了?”

    “让大宇永无宁日,是那个宦官头子的目的。”

    “是啊。”

    “他不会是大熙派到大宇来的卧底吧?”

    “你要不要找名友戏院约稿写戏文?”

    真是能想。

    “眼下形势有利于我。”戚澜摸摸下巴,“你要不要跟我回大熙?”

    “大熙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比上次困难,但争一争可能还是有的。”

    “那我只能先杀了你了。”

    戚澜看他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在讨论一只鸡鸭的生死,脸色有些难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回家。”

    他们在私宅里住了五六日,每天都有官兵前来敲门,例行检查一番后又离开。

    裴厌辞每天也都会去茶楼打听最新情况,了解到了朝中不少动向。

    比如扼鹭监手眼通天,抓了不少关于裴厌辞和棠溪追厮混的流言,但反而更加做实了传言。这类桃色野史最是让人津津乐道,越是抓越是传得越离谱,目前版本已经是裴厌辞男扮女装成顾越芊,与棠溪追肆意在宫中白日宣淫,不朝事。

    这就导致了第二个流言的产生,那三四个藩王果真要打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暗中较劲。底下百姓苦不堪言,到处都在抓壮丁,似乎在为大战做准备。

    整个大宇局势紧张了起来。

    百姓们满腔怨言,却不敢说。

    朝中大臣忍气吞声随藩王闹腾,也晓得大宇即将彻底乱起来,却无能为力。有气节的几个臣子早在藩王率兵入京时就已经就义了。

    这天上午,毋离找上了门,给他们通风报信,说晚间他们就要动手了,到时候安京城肯定很乱,要他们千万要用桌柜把门堵死。

    管家婆子吓得有些不安。

    上头的一点风吹草动,对于底下的普通百姓而言,都是家破人亡的毁灭性打击。

    裴厌辞那晚没睡。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仍旧没有动静。

    一只野猫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叫,窸窣地窜走。

    他扭头,没有点灯的屋子里,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站坐在窗下的方榻上。

    棠溪追双腿交叠,一只手撑在身后,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腿边倚靠的一只小骷髅,好似在哄入睡的孩童。

    他姿态慵懒,笑看着他。

    曾与他并肩厮杀换来的一身血衣早已换成了精美的大红长袍,及腰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背,随风轻扬。

    那是皑皑白骨上妖缠的凤凰花,诡诞,靡丽。

    细闻之下,夹带兰麝香味的风中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仿佛刚觅食回来,饕足地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你又弄伤自己了?”裴厌辞从床上坐起来,将纱帐拢到悬挂的铜钩上。

    “你心疼吗?”棠溪追问。

    “不,你不心疼。”他紧接着自问自答,“你只觉得麻烦,才不得不纡尊降贵地来哄我。”

    床前静坐的人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棠溪追自嘲一笑。

    “被我说中了。你现在连哄都不想哄我了。”

    “那些藩王,是你叫来的?”

    “嗯。”

    “为何?”

    “帮你除掉他们。”棠溪追歪了歪脑袋,朦胧月色下,他仿佛一件造物主的神赐,鬼神的新娘。

    “你就算登上皇位,那些藩王也会趁你根基不稳时使绊子。不如用他们的血,给你洗出一条康庄大道。”

    “你又瞒着我做那些事。”裴厌辞眼里浮起淡淡的不满。

    他真的很讨厌擅作主张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了。”棠溪追撇开依偎在腿边的小骷髅,站了起来,“姜逸明日抵达安京,他带了五十万兵马,足以碾压所有藩王的势力。”

    “先别急着高兴。在一个月之前,我曾让扼鹭监给姜逸带了消息。”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戏弄人的狡黠笑意,“将你在安京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包括弑君,玩弄权术,掀起朝中一片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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