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悟空一怔,明白过来,自嘲一笑,拂去手腕血迹,道:“又是我自作多情了,祝你们……祝……”

    顿了又顿。

    他竟说不出祝福的话。

    他该装作大度,说一句“祝你们幸福”,但他觉得这都是自欺欺人的屁话!无论白子岑往后多么幸福,只要这幸福不是他给的,他一点儿都不想祝福!

    他只能说:“祝你往后,长乐无忧,岁岁康健。”

    然后转身。

    眼眶滚烫的一滴泪,再也忍不住,没入红衣。

    02.

    “你说让我帮忙,原来就是这个?”

    待悟空走远,上官降才说,望着白子岑目送时不舍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这样,他是不会彻底死心的。”

    白子岑说,直到再也望不见那抹红色,才缓缓转身:“刚刚冒犯你了,抱歉。”

    “这没什么。”

    上官降说,他行军打仗醉卧沙场,性格里有股子粗犷,倒也不甚在意。只是,他也想不出白子岑有什么不得不离开孙悟空的理由,便道:“但是子岑,我们现在还是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果是,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瞒着我。”

    金蝉子归位他就会魂飞魄散的事儿,白子岑连奈何都没有说。

    笑了笑,白子岑道:“去家里坐坐?”

    虽然经过九百年,曾被火烧的竟陵遗迹早已变成了繁华热闹的大唐不夜城,但昔年城池的布局大致还在,他出生,成长,哭过,笑过的胡同也还在,只是茅草屋变成了砖瓦房,原本只有数尺的逼仄小道,也被扩宽成了一两丈。

    白子岑的家,就在胡同的最里侧。

    还是那个灰旧的小院落,一棵槐花树,树下一张瘸了腿的矮脚桌……

    随着“吱嘎”一声推门,上官降愣了愣,说:“这怎么……都没有变过。”

    白子岑走在前面,说:“早就变了,只是有太多回忆,所以我又用法术把它变回来了。”

    “……”

    上官降失笑,对方会的那点儿微末法术,怕是全用在这上面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

    这里有白子岑太多回忆,又何尝没有他的呢?曾经他也在这座小院,度过最轻松惬意的两个月,没有杀戮,也没有君臣猜忌。只有一个干净纯粹的少年,和少年养的小猴子。

    还没开春,天还是很冷的。

    白子岑进屋点了暖炉,就喊上官降也进屋。

    上官降看到桌边那个铜色的暖炉,说:“我记得……当年就是在这个位置,我教你读书,你背过了,再转身去教你的小猴子。”

    白子岑倒了杯热茶给他,笑:“没办法,给他请了多少先生,他都不学,只让我教。”

    所以他就只能先跟着上官降学。

    等学会了,回头再一字不差的背给小猴子听。

    上官降把杯子搁在桌上,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子岑就坐下,微微仰头,刚刚那一下,即便悟空及时收力,也伤得不轻。肿了好大一个包,还破了皮。

    上官降清创,涂药,包扎。

    整套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白子岑瞅着瞅着就笑了,说:“一看你以前,就没少受伤吧……”

    没亲自包扎过几千次,练不出这样的效果。

    上官降也淡淡一笑,说:“给自己扎,给弟兄们扎,战场上,哪有不受伤不死人的。”

    可他为之遍体鳞伤,为之出生入死的秦昭王,却一道圣旨,赐死了他。

    “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白子岑小心翼翼地问,他好弄,等着取经成功,金蝉子归位就行了。可奈何呢?奈何已经找回记忆,已经变回了上官降,往后,又该何去何从?

    上官降被问得一怔。

    白子岑说:“你若暂时还没有想好,不如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谁知奈何却摇了下头,说:“我注定要魂归冥府了,等你安顿下来,我就回去,还当我的摆渡人吧。”

    白子岑垂眸:“也好。”

    本想魂飞魄散前找个人陪陪自己,也不至于太寂寞。

    但有些重逢,注定只是为了一句话,为一句“抱歉”,为一声“原谅”。

    03.

    只是还没等上官降回冥府。

    白子岑就又被金箍棒给打伤了。

    是上官降发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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