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年的教导，安遥终于开口说出一个完整的词。

    “鹅……子……”

    司煜深：？？？

    年幼的司傲天满脸问号，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见他没反应，安遥又认真仔细重复了遍：“儿、子。”

    这回听得更清楚了。

    “哈哈哈！”坐在一旁的司平笑得缺德，“肯定是我和你妈经常这么叫你，遥遥以为这是你的名字！”

    司煜深气得满脸黑线，做了个深呼吸在纸上写下三个拼音，纠正道：“我叫si、yu、shen。”

    安遥低下头辨认着纸上的拼音，煞有其事点点头，接着目光转回司煜深身上，笑容灿烂道：“儿子！”

    “你还越叫越熟练了！”

    司煜深两手掐住安遥白嫩软乎的小脸，泄愤似的捏了捏，气急败坏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傻，聪明着呢。”

    教正经的教不会，占便宜倒是无师自通！

    “唔。”

    会了第一个词便会第二个，积少成多，安遥六岁半时词汇量终于勉强追上了正常小孩。

    再过半年就该读小学了。

    是读正常小学还是特殊教育学校，司平夫妇犯了难。

    “我都可以的。”安遥坐在儿童椅子上，语气乖巧道。

    他的最新智力测评结果恰好擦边，踩在可以就读正常小学的线上。但祝瑛怕他跟不上学校课程，学起来吃力。

    “能去正常学校去什么特殊教育。”司煜深道：“他不会的我也可以教他。”反正都已经教了一年多了。

    夫妻俩也偏向这个选择，当即定了下来。

    安遥又巴巴送上了自己的小糖果，软声道：“谢谢煜深。”

    小傲天将糖果收进衣兜，语气别扭道：“别直接叫名字，你应该叫我哥哥。”

    安遥眉眼一弯笑了笑，表面上听懂了，下回还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司煜深也发现了，这小孩儿披着呆傻的壳子，实际上可有不少小心思。

    春转秋来，到了安遥入学的日子。

    他和司煜深就读同一所小学，前者一年级，后者四年级。

    上学放学同一辆车接车送。

    司煜深在学校是有名的小酷哥，相貌出群，成绩优越，家底殷实，在老师、学生中都颇具人气，很快有人发现他身旁多出一个小尾巴。

    上学放学寸步不离，恨不得挂到他身上似的。

    有人好奇问：“这是你家亲戚吗？”

    “不是。”司煜深否人得快，却也没想好怎么跟外人介绍安遥。

    倒是这个小尾巴像是天生不知害臊为何物，大大咧咧地直白道：“我是煜深的童养媳，长大了以后给他当老婆……”

    司煜深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呆站了半刻才想起伸手捂住安遥那张什么话都说的嘴。

    可惜已经晚了，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不远处隐隐响起议论声。

    “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不愧是大户人家。”

    “我看着怎么是两个小男孩？还是说那个小卷毛是女孩？”

    “真羡慕啊，小小年纪就有老婆了……”

    十岁的司煜深初具傲天气势，带有威慑力的视线扫了一圈，议论声戛然而止。

    只有安遥掰开捂住嘴的手，眨着无辜的眼睛问：“这事不能往外说吗？”

    司煜深拉着他快步上车，坐到后座上系好安全带后才认真解释道：“童养媳这事是爸妈开玩笑乱说的，不必当真。”

    “什么意思，我不能当你的老婆了吗？”安遥侧过头面露疑惑，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头顶的发丝被车窗透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晃。

    看上去有点可爱。

    司煜深舔了下唇，语气生硬回道：“是的，我们都是男生，不能在一起。”

    安遥拧起眉头，唇角绷了绷，软声道：“就算我想当你老婆也不行吗？”

    “不行。”司煜深斩钉截铁道，忽地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就算你哭也没用。”

    “唔。”

    一场未成形的风暴胎死腹中。

    司煜深自认为把这件事讲清楚了，可耐不住安遥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司平夫妇又是看热闹心态，所以童养媳这事仍被时不时提起。

    他只能把希望寄于安遥现在年纪还小，不懂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大人说了便跟着学，并不知其中含义，等长大了自然会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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