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她身上还是她车祸去世时的着装，人死后，灵魂的模样就停留在他断气的那一刻，她车祸的时候，呢绒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一套款式简单的家居服，休闲又随意。

    她是为了什么出门还不得而知，可既然是在高速上出的事，肯定不是随便出门取个东西。

    她为什么连衣服都没换？这么朴素就出门了？

    方棋腰上一阵疼痛，他脸色扭曲了一下，见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有些不耐道：“有话赶紧说，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薛芷琦衍生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人，已经是严重干扰人间秩序，是可以依法逮捕的。

    薛芷琦闻言，茫然地看了方棋一眼，再转头时，她眼中血泪涌出，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溅起一团血渍。

    这画面挺惊悚，看着又怪可怜的。

    尹涛忍不住道：“这是受害人吧？这么恐吓受害人真的好吗？”

    他感觉方棋这会儿有些急躁。

    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寅迟则是心领神会地笑了下，起步走到方棋身后，半搂住了他的腰，让他稍微靠着自己卸力。

    方棋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却见寅迟朝女鬼看过去时，目光顿了一瞬，他不由得问：“怎么了？”

    寅迟轻抿了一下唇，又摇头道：“这女鬼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

    错觉吗？

    “……”

    魂是方棋“叫”来的，自然离他最近，看得最清楚，感知也最清晰。

    他愣了下，刚想说什么，又被人打断了。

    “鬼都出来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了她！”余志毅站在沙发靠背后面吼道。

    “……”

    凉薄自私的话让客厅里的人惊了一瞬，连薛萍夫妇都难以置信地朝他看过去，几度张口，最终只剩下失望透顶和无力。

    方棋浅浅地眯了一下眼：“她不是你妹妹吗？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余志毅一怔。

    寅迟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别急啊，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缠着你们吗？我们也挺想知道的，不如先问问清楚？”

    “有什么好问的？你们赶紧……”

    “余志毅是吗？”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他把目光转向从门口进来身形最壮硕却一直没说过话的人身上。

    喻明忠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头也不抬地说：“据警方调查，你从四年前染上赌博，先后从各大网贷平台及私人手里借款，金额高达千万有余，此前你一直是东拼西凑，以贷养贷，半年前，却是一天之内还清了几乎所有欠款，能说说你是怎么还的吗？”

    余志毅面色一滞，没想到问题会扯到自己身上，他顿了顿，梗着脖子道：“关……关你们什么事？谁让你们调查我的？她车祸死亡的事跟我又没关系，你们凭什么盘问我？”

    他给自己撇清关系的时候，方棋看的却是坐在沙发上的薛萍夫妇。

    其实根本不用说，以他们了解到的薛余两家的关系，替余志毅还债的只能是薛家。

    从薛萍和她丈夫躲避的目光来看，他们也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帮忙还贷，确实和薛芷琦的死扯不上关系。

    这时薛芷琦自己也开了口：“我的车祸是意外，是我自己走神撞上去的。”

    “……”

    女鬼幽冷森然的声音响起，让沙发上的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余志毅僵了半晌，大概是确定女鬼不会伤害他们，又忍不住开始小声逼逼：“听见了吗？是她自己……”

    却在看到薛芷琦血红色的眼睛时被吓得哑了口。

    车祸的事他不知情，薛芷琦痛苦的执念也不在他身上，她说话的时候，盯着的人不是余志毅，而是她姑姑薛萍。

    空气中的温度因为她的情绪变化下降了几度，被影响到的人又忍不住想哭了。

    方棋不为所动道：“哦，你为什么走神？”

    “……”

    一个从小被父母“抛弃”，被她姑姑收养长大的人，从她在自己的父母荣耀归来之后，依旧想要和姑姑生活在一起，由此可以看出她们姑侄俩感情深厚，她并没有受什么寄人篱下的委屈。

    薛萍能在薛家夫妇入狱之后将侄女接到自己家，也足以说明她对薛芷琦的关照无关利益。

    在薛萍又一次逃避似的撇开视线之后，薛芷琦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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