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过去。

    澈穆桓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大半夜的别折腾了,邵叔都睡了,我也要睡了,赶紧处理完了事。”

    “你睡你的,等医生来了再说。”贺尔豪不容拒绝。

    “澈家老宅离这儿车程一小时,等医生来了,伤口都露在外面多久了,不得发炎感染?”澈穆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手,看得贺尔豪心惊胆战的。

    燕将池深吸了口气,喊住了澈穆桓:“你坐下,我来。”

    澈穆桓闻言停下手上动作,偏偏头看向燕将池,便见男人脸色紧绷着,如临大敌一般地盯着自己肩上的伤处。

    他见状顿了顿,声音轻快地道:“好啊。”

    “大周扣工资哈,加给阿燕。”澈穆桓见燕将池绷着脸,便玩笑道,调节着气氛。

    大周要笑不笑地干巴巴地扯了一下嘴角,工资全加给燕将池都行。

    他真不敢在燕将池的视线下动手,那么大一片粘连的料子,想也知道不管多小心也得有多疼,真不知道他家澈老师是怎么那么虎得直接穿上衣服的。

    大周直摇头。

    澈穆桓坐了下来,扭头看向燕将池,就见男人眼色沉沉,手指凑近了他肩膀,却不明显地微微颤抖着。

    他见状便伸手抓住了燕将池微微颤抖的手指,笑笑道:“你别紧张,我都不怕呢,你怕什么。”

    要不还是他自己来吧,也就沾了点结痂了,能有多疼?忍忍就完事了。

    他想着正要从燕将池手里接过镊子和棉签,却被男人拒绝了。

    燕将池低低道:“别乱动,松手,坐好。”

    澈穆桓眨眨眼,闻言低笑一声,规规矩矩地把两手都放在膝盖上,一副学生乖巧的样子,调侃一般地看向燕将池:“这样可以了吧?”

    燕将池抿抿嘴,低低应了一声。

    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伤口,不论是前世,还是在他车祸后经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手术、清创、缝合……包括复健过程中的不断受伤也好,他早就习惯了如何处理这些伤口,何况澈穆桓的伤只是一些皮肉伤,看着唬人了些罢了。

    但燕将池却觉得这比他过去所处理过的任何一次伤口都更加棘手。

    他小心得不能更加小心。

    贺尔豪看了一眼燕将池这边的情况,他对燕家这位车祸后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燕家这位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更是,所以他知晓燕将池完全能够处理这些,加上考虑澈穆桓说的有些道理,便也就不再坚持等医生过来,先由燕将池代劳。

    ——但是该打扰的还是得打扰,该半夜赶来的还是得赶来,贺尔豪必须确保澈家小少爷的伤口不会发炎感染,更不会留下疤痕。

    “你现在倒是知道会伤口发炎啊?前面在剧组换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一茬?现在伤口都结在一块儿了,反倒考虑上了?早干嘛去了?”贺尔豪瞪了澈穆桓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澈穆桓摸摸鼻尖,他只是以为那点淤青只是淤青而已,天知道会变成这么一个麻烦。

    他没有再吭声,低头专心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被镊子挑出一根根细微的毛料,尖锐但轻细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经。

    燕将池抬眼看向贺尔豪,警告一般地瞪了眼:“不帮忙,就闭嘴。”

    贺尔豪:“……”

    澈穆桓不明显地挑了挑眉,扫了眼居然不再作声的贺尔豪,若有所思地看向燕将池,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大周干笑两声:“我去楼下接邵叔和医生,澈老师应该也饿了吧?我再带点夜宵回来?”

    这个公寓多待一分钟都叫他胆战心惊。

    澈穆桓闻言点点头应下:“好,多买些吧,大家都饿了吧?”

    贺尔豪轻轻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对大周道:“给我带份汤粉。”

    “好的贺哥!”

    澈穆桓好笑,他又问燕将池:“你也吃点?”

    燕将池摇头。

    他刚摇了头,紧接着一声腹鸣就传了出来,燕将池手上动作微微一僵。

    澈穆桓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嘴角:“那就待会儿随我一道随意吃点儿?”

    “……嗯。”燕将池紧抿着嘴,耳朵尖都有些红了,被贺尔豪稀奇地盯着看了好几眼。

    要看到燕家那位这副模样,想都不敢想,还得是跟着澈小少爷。

    大周很快带了夜宵上来,没吃几口,邵叔和家庭医生也到了,从燕将池的手里接过了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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