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着阿鹿,进城都格外顺利。

    纪满月以为司慎言要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回杜泽成身边,没想到,他径直带众人回了客栈——还需要等一等,等一个时机。

    刚进门,吴不好便着急迎上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于洪刻突然开口道:“给我找点血……否则……否则……”声音又已经如当日矿脉中那样炙哑起来。

    司慎言不等他话说完,直接在他身上补了几指,向吴不好吩咐道:“着人把他看好了,有话进屋说。”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脱下外氅搭在一旁,吴不好跟着进来,低声道:“尊主,钟岳仙脱逃了。”

    司慎言问道:“在沉水囚逃的?”

    吴不好答道:“正是,阁中怕是还有叛徒。”

    纪满月折腾一晚上,身上疲累,安排好孟飘忱和阿鹿的住处,忙不迭冲进浴堂,把一身汗尘冲洗掉,终于舒服了。

    他现在最想念的就是床榻,脑海里划过扑上床的十八般姿势,迫不及待回房,却见司慎言正在他屋里沏茶呢:“今儿夜里能消停吗?”

    司阁主放下杯子,缓步走到纪满月身前:“你独自夜闯府衙的帐,本座给你记着。”

    合着他是秋后算账来了,纪满月心里翻了个白眼。

    二人上次这样说话,还是满月养伤时,他一下就想起司慎言把他手腕绑在床头上的所谓“惩罚”,心中一寒,也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瞥开眼睛不去看他,心里却在想:日尧说,悬星图不能落在朝廷手上,如今图被司慎言掉了包,总算暂且放心。

    可是日尧……不知是否安全。

    司慎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伤情有异,微低下头看他。

    刚才二人就离得近了,这般就更近。

    满月能察觉出对方对他的关心很微妙。

    他没向后躲,反而抬头起头,露出个浅浅的笑。

    抬头时,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贴着司慎言的嘴唇掠过去。

    司慎言呼吸一滞,心头起了一层柔暖的涟漪。

    满月的笑意更浓了,道:“尊主,张晓现在何处?”

    司慎言挑眉问他:“你们没有私交吧?”

    满月想了想,答道:“挂心恩人,奇怪吗?”

    司慎言看着他的眼睛,分辨他笑意里的情绪,道:“张晓现在安全,你想见他……倒也不难。”话说到这儿他停住了,看着眼前人。

    初见他时,司慎言喜欢他衣冠楚楚,喜欢他斯文又强势;进到游戏里,唤回他的本性后,把他对人的凌厉、狠绝、算计与温柔都看在眼里。

    他从皮相到心思都那么美,美得灵动。

    “带你见他也可以,但你要怎么谢我?”司慎言问道。

    纪满月没说话,慵懒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点潮气,几缕湿发贴在脸侧,勾勒出脸颊流畅的线条,左眼下的红纹没了遮盖,浮绘着、艳丽着,在优柔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媚色。

    他突然微踮起脚尖,凑进司慎言的双唇……

    可就在碰触的瞬间,司慎言见他眸子里带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好看的双唇,突然改变方向,贴向司阁主耳边,轻声道:“尊主……想要什么?”

    轻浅如叹息的低喃,在司慎言耳边萦绕。

    司慎言觉得头皮要炸了,小腹间有一团火焰,被骤然点燃,越烧越烈,延展至四肢百骸。

    纪满月是美的,他的美与性别无关。从前,他美得惊艳又绝冷,这两种气质微妙的糅合在他身上,毫不违和。但司慎言从来没觉得他魅惑。又或者说,他从来不会主动魅惑。

    可今儿……

    妖精。

    一瞬间,司慎言脑子里闪出这个词儿。

    他不动声色,就着对方的姿势,头微偏,正好将人窝在怀里,耳语般地问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怀里的人,又突然往后退了开去,幽幽的说:“呀……好像真的不知道呢,属下曾经以为知道,但后来发现想错了,还差点因此送了命。”

    他翻旧账,带着怨。

    怨很淡,天上星星点点的淡光似的,惹人怜。

    可他又偏好像没察觉出自己言语里的怨、和司阁主的心疼,只是站在人家对面,随意揉着殷红的菩提珠。

    珠子摩擦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歪头笑着看司慎言。

    笑意漫不经心,却一点都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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