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隐忍苦痛的情意。

    身体是他自己的,他怎么不可能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可是情难自已啊,如果给他们一个问题,要命还是要情?

    顾温良会选命,贺延昭的命。

    贺延昭会选情,再给顾温良选一条命。

    这般的话,这个问题最后不论结果如何,顾温良和贺延昭应该是有退路的。

    他们是两个很极端的人。

    一个明明热心善良得要命,却只对一个人淡漠之至。

    一个明明温和柔情得要命,却偏偏对一个人偏执躁戾。

    贺延昭那个时候想着,就这样吧,若是温良真的忍不住了,到那时他再离开门派。

    虽然分离,但至少自己也能好好活着,顾温良也能安心管理发扬门派。

    而他贺延昭就寻一个安静的去处,那一定要是个让顾温良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再待个百年,自己孤然死去,也不枉此生。

    可他没想过自己会在那三个月之前,又莫名其妙躁郁起来。

    再次强要了顾温良,在最后关头,顾温良头一次。

    真的是这五百年来头一次。

    事后主动拥住了他。

    他那个瞬间就明白,自己该离开了,因为顾温良的心意快藏不住了。

    只要顾温良的心意没有说出口来,那他就不会有事,顾温良也不用担心他所中的毒。

    所以那天不管顾温良怎么求饶,也没有搭理。

    在顾温良失神的时候,贺延昭突然害怕他脱口而出就是这几百年的爱意。

    随即欺身而上堵住了他的嘴。

    不是他怕死,是怕死在顾温良眼前。

    腰身断断续续地抽动。

    最后的最后他带着弟子下了山,其实那次他与顾温良就已然作了诀别。

    可终究是抵不过顾温良的心狠,他竟辞别了门派掌门的位置,逼他回来。

    好,他回来了,结果只看见顾温良的一封诀别信。

    他想着,顾温良,你可真是伟岸至极!

    好,我不去找你了!

    那就死在门派外吧!

    别再回来了!

    这话任谁听都知道是个气话,可老天爷它硬要来上来凑凑热闹。

    就在当天晚上,顾温良回来了,一笼鲜血,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

    乌痕,灼烧,生硬掰断,剑伤,刀伤,毒药,满身的乌痕鲜血。

    甚至以往淡漠的面目上出现了两个血窟窿,嘴里溢着鲜血……

    他被人生生用两根食指般大小的灵钉,钉入他那风姿绰约的一双漂亮肩骨里,将他挂在了门派旁的石壁之上。

    顺流而下的鲜血淋漓随着他被灵钉吊在墙壁处径直下垂的脚一点一滴,鲜厚粘稠的浓血一泻千里。

    真的很难想象他这几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弟子们夜消时在宗门处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微微喘着气息。

    几个胆子大的弟子上前一看,看清人的面目之后,蓦地双腿直接软榻地跪在了地上。

    随即几个弟子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宗门长老和掌门人的住处奔去。

    他们看见正在认真处理宗门事务的贺延昭时,骤然红了眼眶。

    几人嘴巴抿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只是眼眶通红地垂首,直直站在贺延昭跟前。

    贺延昭温声道,“怎么了?”

    “是掌……顾师叔回来了。”

    他轻笑挑了挑眉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在哪?”

    那个弟子偏过头,闷声道,“宗门的石壁旁……”

    贺延昭放下手里的宗卷,起身笑着,“怎的?还得我亲自去接他?”

    “师叔他……他……”

    贺延昭看着几人说不出话,眼眶泛红的模样。

    他骤然间收起了笑,眸色意味不明,“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弟子声音是紧绷暗哑的,仿佛正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似的。

    贺延昭的面目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眼见没有一个弟子敢抬起头来回应他。

    他顿时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乍然闪现的东西紧紧攥住,紧接着顷刻收缩成一团。

    “带我过去。”

    他到那里的时候,一位长老含泪拉住了贺延昭的手腕,嘴巴明明很想冷静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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