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悦。

    崇禄哼了一声,接着说:“我听说你在京中捡了个孩子,一直当弟弟养着?”

    “是。”

    “来路不明的孩子,当个下人就是了,不可——”

    齐云野直接打断:“太子爷已经给他入了籍,他不是下人。”

    “你……”崇禄明显是没料到会被顶撞,一时语滞。

    齐云野倒是抓住了机会,接着说道:“主子的赏赐,当奴才的哪有拒绝的道理,阿玛您说是吧?”

    “……是。是。”

    崇禄听得这话也不能反驳,沉默了许久,好歹是把那口气给顺了下去,才又开了口,“你在太子面前得脸是好事,咱们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你得好好伺候太子。”

    “因祸得福?”

    齐云野站定,冷冷地看着崇禄,“因我的祸,得您的福是吗?我把太子伺候好了,日后好在怹面前提携您和幼弟,是吗?”

    “怎的你还不愿意吗?”

    “对,我不愿意。”

    齐云野说,“十三年时把我扔到京城后就不闻不问,十七年初我曾托人带信给您说想回家,您也不曾给我回复。

    十七年底京中痘症爆发,图黑打发我去外院单住,对我同样不理不睬。

    如果不是太子爷恰好遇了痘喜需要药引,我早就死在那个连炭火都没有的院子里了。

    如今我在太子面前得脸,是我自己挣出来的,与图黑,与您,都毫无关系。”

    “你是我儿子!”崇禄硬生生说道。

    “我不是。”

    齐云野驳道,“您的长子出生于康熙十六年,次子出生于康熙二十年。我不是您儿子。”

    “瑚图里!你这是忤逆!”崇禄抬起手直接甩了一个耳光。

    齐云野原本能躲开,但在巴掌落下的那一瞬他还是硬生生受了。

    这一巴掌不轻,没过一会儿齐云野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忤逆是大罪,我不敢认,不如我跟阿玛到太子或者皇上跟前去分辩一番。”

    “呵,我告诉你瑚图里,今日便是闹到御前,我也自有我的说辞。

    我是朝廷命官,更是你的生父,你命中带煞,生来克母,本该将你溺毙,是我不忍才将你远送京中。

    图黑未曾少你吃穿,你却贪心不足,与你堂兄弟屡次争宠斗狠。你如此性格,如何能留在太子身边伺候?”

    齐云野心中怒气满盈,他承了瑚图里全部记忆,当然知道那可怜幼子如何怀念生母,如何胆战心惊寄人篱下,如何因堂弟一句“克母”而在半夜躲在被中痛哭流涕。

    如今出自生父的这句“克母”,若是让那真正的瑚图里听去,该是何等伤心悲愤。

    齐云野不由得红了眼,终究是替瑚图里觉得不值:“若我当真命中带煞,便该最先——”

    “真是热闹啊。”

    额楚的声音缓缓飘来,他走到瑚图里身边,道,“主子四处寻你不见,没想到你在这里。哟,恕我眼拙,这位大人是?”

    “本官乃盛京游牧副尉崇禄。”

    额楚也没行礼,只略微欠了身,道:“原来是额尔登额谙达的属下,失礼了。在下额楚,家父正白旗前锋参领英赫紫。”

    额尔登额是英赫紫家旗下包衣出身,属内三旗包衣;崇禄虽然也是镶红旗正身旗人,但仍属包衣籍。

    英赫紫是上三旗正身旗人,出身和官职比额尔登额高了不少,比崇禄更是高出许多。

    崇禄脸色稍敛,却仍是不曾服软,他道:“额楚少爷抬出令尊,怕是也管不了我的家事。”

    “倒是没有这个意思。”

    额楚笑笑,“我是个没本事的,是靠了我阿玛才能当了太子的哈哈珠子。不似瑚图里,是靠自己的命挣来如今恩宠。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想请教崇副尉,我读书少,只听过子承父业,子得父荫,却不曾知晓以往可有父凭子贵这一说?

    若是您知晓,还请赐教,也让我长长见识。”

    “你……!”

    有额楚这么一打岔,齐云野倒是冷静下来,他拉了拉额楚,道:“罢了,回去当值吧。”

    “也对,有工夫在这里跟无关人磨牙,不如去主子面前讨个彩头。”

    额楚拉着瑚图里直接离开,还边走边说道,“主子寻你是要给赏呢,你快收拾利落,大好的日子别扫了主子的兴致。”

    见崇禄没有跟上来,额楚才松开瑚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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