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拿着斧子?

    杜拉夫指着我露出一角宝石的口袋惊疑不定,那种复杂的表情更偏向于震惊。短短几句话,似乎又有东西超出我的预料。

    他说:“我能看一下你的神之眼吗?”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依然听话的将那个印象中并不存在的宝石递了出去。

    当宝石原样完全展现在两人面前,青年也低呼起来。

    杜拉夫没有第一时间把宝石还回来,而是认真的对我说:“我们会把你交给骑士团。”

    因为我不仅对蒙德毫不了解,甚至连一些稀松平常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也无法作答。蒙德正处于麻烦之中,希望我能理解。

    我完全理解。

    但是在配合他们去往那座自由的城邦之前,我还是顺从本心的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那位首领似乎心不在焉。

    “什么是风之翼?”

    ——

    我不知道是少年的体型易令人恻隐,还是没有风之翼从摘星崖上跳下来安然无恙这件事引人遐想。

    那座高大的神像无论从城市的哪个角度都能看到,灾后狼藉的道路正被修理,信徒虔诚的祈祷着神明的归来。

    包括带我进城的杜拉夫,蒙德人,毫不怀疑毫无保留的信仰着他们的神,时刻期盼着他的归来。

    杜拉夫说:“那是自由的神明,蒙德是牧歌与诗酒的自由之国。”

    那位名为凯亚的骑兵队长在见过我之后,不知道思考了什么,他的笑容虚伪而莫测,就像……很遗憾,我不知道。

    凯亚说:“欢迎来到蒙德,陌生而可敬的异乡人。”

    注意到说完话后,这个不知来历的异乡人唇角微动,凯亚维持着客气的笑容,准备听听这位异乡人会说些什么。

    某处的情报?威胁?脱罪的狡辩?还是……离得近了,高大的骑兵队长近乎俯视着男孩的头顶。

    风卷起尘埃落叶,将折断木枝上的嫩绿从广场另一侧吹来。少年的金发在这片土地上并不突兀,除了迟钝和冷漠了点儿,他几乎和所有这个年龄段的人没有差别。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那枚突然出现的神之眼。

    杜拉夫直接把它交给了凯亚。

    他似乎不知道,即使没带在身上,在一定范围内神之眼的所有者依然可以使用元素。

    握着那枚青色的宝石,凯亚的手指在蒙德同类型的外框上摩挲几下。所以说,那位行踪不定的神明认可这个可疑人了吗?

    少年开口道:“你们的欢迎词很有趣。”他的语气并无波澜,似乎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在后面补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凯亚接收了我的感谢,他略带遗憾的说我的情况特殊,不记得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还是要等代理团长有空再解决我的问题。

    “代理团长很忙吗?”

    凯亚点头:“对。最近蒙德戒严,琴团长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希望你理解。”

    我当然理解。

    作为来历不明的异乡人,出现在蒙德受灾的暧昧时期,是我我也怀疑。

    他们没一上来把我关起来已经很客气了。

    本以为会等很久,但凯亚还没离开,代理团长回来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还真是凑巧。”戴着眼罩的骑兵队长似笑非笑。

    我已经不记得那次见面说过什么,手持书本的紫衣女士趴在栏杆上时不时扫眼站在骑士桌前的我。

    琴团长很忙,我看到略带疲惫的眼睛,高高磊起的文件,飘着咖啡香的办公室,匆忙吃了一口已经丧失热度的披萨。

    “你就是凯亚说的那个人吗?”

    “我叫帕诺斯。”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此刻我却成了麻烦,“除此之外,我不记得了。”

    团长沉默片刻,站起来说:“欢迎来到蒙德,帕诺斯。”

    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出于某种考量放过了我,还是因为自由的城邦本就对于未造成损害的异乡人敞开怀抱,澄亮的地板反射着头顶吊灯的光芒,让一览无余的骑士团大厅从视觉上更加宽阔。

    我注意到穿着女仆装的女孩正在擦拭着两边的雕饰。

    高大的正门敞开,风徐徐吹拂而来。

    举起右手,手心握着的神之眼在雾蒙蒙的天空下依旧光彩夺目。

    收回神之眼,顺着台阶向下,与我同来的青年在远方犹豫着张望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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