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2)

作品:《亡妻第十年

    一阵。

    见他们还是不肯放人,纪秉怀干脆装作腿软掉进了污浊的旱厕。

    这下彻底是没人敢靠近他了,又挨了一遍冷水的冲洗,纪秉怀是真的病了,也没有人再看管他了。

    起初,纪秉怀还有些力气,他用微型摄像头拍摄取证,完成得差不多时,纪秉怀也病得更重了。

    负责人和其他人商量了下,怕他死在这里,准备把他丢回最初捡到他的地方。

    衣服内里夹层用防水真空袋包着几颗应急的药片,纪秉怀吞下它们,又在原地待了一段时间才离开。

    这一带一向是有人监视的,他想暴露来接应他的刘彦临,硬撑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倒下。

    刘彦临接到他的时候也差点被熏吐。

    这样的纪秉怀真的和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了。

    接下来就是去医院,治疗得七七八八,他才敢告知家人。

    “老纪。”郑兰推了推他,“你不肯说的东西性质都一样,我说过很多次了——”

    “是装病,他们以为我得了传染病。”纪秉怀打断了她,用轻飘飘的句子带过了一切。

    郑兰的声音稍稍软和,语调里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味:“装病装着把自己装进医院了?”

    “生病什么都是小事,我做的事情有意义就足够了。”纪父道。

    *

    从医院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温度跌得很快,在室外说话又能呵出白气了。

    陈郁高挑的身影披上了黄昏的色调,她牵着纪惜桐,隐没在往来的人潮。

    纪惜桐想要把大衣还给她,陈郁拗不过只得穿上,从她身后抱住她。

    “别闹,周围好多人。”纪惜桐脸颊有些发烫。

    “是你非要我穿上的。”陈郁轻声道,“就这一段路,到车上就好了。”

    “你也知道就这一段路?”纪惜桐被大衣裹住的肘腕悄悄顶了几下陈郁,因为羞赧,话里夹枪带棒。

    “他人的目光即是枷锁。”陈郁低低道,“你告诉我的。”

    他挺无所谓路人的目光的,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举动虽然亲昵,但落在多数人眼中这只是两个关系亲近的年轻人之间的嬉闹。

    纪惜桐觉得这话很是耳熟,思来想去却又记不起来是哪里看到过的了。

    到了停车位,陈郁拉开车门,终于松开了大衣。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纪惜桐回首,好奇地看着她道。

    转身时她的额角险些被撞到,陈郁眼疾手快,用手背堪堪替她挡下。

    纪惜桐被她推着肩膀坐进车里,目光追随到她进入驾驶位。

    “什么时候嘛?”纪惜桐牵着她的衣角晃了晃。

    “你劝我直视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陈郁回眸。

    纪惜桐想起来了。

    那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室友经常将她们走在一起的场景形容成“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约会”。

    一寝室人给她出谋划策,分析她和陈郁的进展,得出的概率最大的结论就是关于陈郁不敢正视自己性取向的。

    纪惜桐当真了,特意在交谈时穿插许多话题来引导她,殊不知陈郁其实是因为太过珍惜她们之间的缘分而不敢行动的。

    在一起后两人回忆起这段往事总是忍不住发笑——太青涩了,也太纯真了,不过很美好。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纪惜桐浅笑,“我记起来了。”

    陈郁微偏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车辆驶过抬起的升降杆,离开了医院。

    纪母立在窗前,望着她们远去。

    过了许久,她转过身,似是在自言自语。

    “这两个孩子,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怪怪的。”她道,“小陈成熟稳重,知礼节懂分寸,哪哪都挺好。可我就是觉得有点怪。”

    “而且小陈对我们小桐也好。”纪父插嘴道,“我觉得小桐处的这朋友很好,哪里怪了?”

    纪父的话提醒了她,纪母拍手,忽然想通了。

    “就是对小桐太好了。”纪母慨叹道,“她真的对我们女儿太好了,好到很多时候让我觉得很怪。”

    “这有什么,知己之间惺惺相惜,这种感觉你是不懂的。”纪父摆摆手,意味深长道。

    “别拿小陈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比。”纪母瞥了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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