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在现状中，失去了年轻时的朝气与喜恶。

    原来还是有怨气的。

    明明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李雅抚过衣料，出神地想起当年还在读书的自己是如何努力勤工俭学，攒了许久，才欢天喜地地把这套cos服抱回家。

    她有多喜欢蔚凤这个明快潇洒的主角，就有多难过那个半吊子的结局。

    不是因为草率和突兀，而是太过悲伤与绝望。

    不该这样呀……

    不该就这样结束。

    她抱起衣服丢去卫生间的水池，又划开手机，登陆企鹅，点进那个凉透的书粉群聊里，咬咬牙心一横，戳了戳努力宣发的姑娘的头像。

    【李好鸭】：小姐姐好，请问展会还缺人手吗？

    【李好鸭】：我想帮帮忙。

    隔了一会儿，企鹅滴滴跳起来。

    【宁宁】：缺呀缺呀，笑脸.jpg

    【宁宁】：谢谢你。

    呆呆地看了那两行字半天，李雅咬咬牙，说干就干！

    ……就算天道不能给他们一个圆满，她也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

    《问道》发表五周年的那一日，纪念展会顺利举办。

    最初只是几个人的提议，十几个人的响应，后来不知不觉，竟慢慢发展成了上百人的团伙，无论规模还是声色都远超最初计划。

    李雅觉得他们简直感天动地。

    当天，她作为既出钱又出力的主办方之一，早早坐到展会场地，顺利与发起人宁宁会和。

    展会租赁的投影屏放映着精挑细选出的同人剪辑，BGM荡气回肠、可歌可泣，李雅穿着一身红，宁宁穿着一身青，二者欣慰对视，深情呼唤——

    宁宁：“蔚凤？”

    李雅：“傅偏楼？”

    确认过眼神，cos了对的人。

    “我就知道你喜欢BOSS，喏，这是以前我收集到的周边。”李雅提着给小伙伴准备的礼物，得意地哼哼，“里头不少已经绝版了哦？”

    “爱你！！！”

    宁宁感动得不行：“我入坑晚，《问道》都完结几年了，好多东西根本没人出，呜呜鸭鸭，你就是我最好的妈咪！”

    她也奉上自己的面基礼——天焰的模型剑。

    李雅闻言眨眨眼：“完结几年了你才看的？不容易啊，《问道》名声很糟吧？采访一下徐女士，是什么契机让你入坑？”

    “这个嘛，”宁宁像是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是老粉，不过以前我对小说没什么兴趣。后来有天和他逛商场时看到了小楼的周边……”

    “然后？”

    “咳咳，一见钟情了。”

    李雅万万没想到：“你是傅偏楼女友粉呀？”

    “不不不，”宁宁拼命摇头，拍拍胸脯，“妈粉，纯正的。”

    李雅吐槽道：“真没想到……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老书粉呢。说实话，没点情怀还真搞不起来这展会，真服你。”

    宁宁继续不好意思：“还好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有热情。”

    她没告诉李雅的是，那个周边其实并不精致，看不出多少风采，只是在瞧见“傅偏楼”的名字时，她胸口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悸动。

    像是幽怨，像是怜爱，又充斥着某种隐约的悲伤和感激……复杂深沉，难以言喻。

    因此她去看了《问道》，越是了解，越是想做些什么，才有了这回的展会。

    两人边聊天边把展会逛了一圈，检查设备、和小伙伴们打打招呼。

    日头渐移，来的人比预料中还多，cosplay的不在少数，古装纷繁飘逸，引得许多路人也来凑凑热闹，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李雅笑意盈盈地散播完又一个安利，得到对方饶有兴趣的“回去看看”，正心满意足，忽然被宁宁扯紧了衣袖。

    “鸭鸭，你看那边！”

    李雅疑惑地顺势望去，只见拐角不起眼的空地不知何时站了两道人影，红衣张扬，白衫温文，长发高束，显然也是cos了书中角色。

    展会上的cos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宁宁要她看什么？

    ——这个念头止于红衣青年转过脸来的那一瞬。

    李雅眼神发直，差点尖叫出声。

    娱乐圈里那么多帅哥，一个也比不上此人的俊美无暇，五官精致到凌厉。乌发金冠，凤眸微挑，侧目看来，说不出的飞扬恣肆、明快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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