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2)

作品:《深情把戏[酸甜]

    ,接着说:“后来我发现,我其实是被他身上像玻璃一样,脆弱的东西吸引的。”

    那种一碰即碎、脆弱至极的东西,落在周青先身上,却闪着金色的光,非常、非常漂亮。

    林北生这么想到,却没有说,尝试换一种更具体的说法:“他对我而言,就像是偶然在路边遇到的一株温室植物,明明是很娇气的花朵,却在路边散漫地生长,让人忍不住想自己照料他,看看被精心照顾、用爱浇灌之后,能成为多伟大的作品。”

    “……是不是还是很抽象。”林北生挠挠脑袋,又一次更换说辞,“总而言之,我对他产生了保护欲。”

    保护欲,多么伟大的一个词,这说明林北生需要坚定不移地为某个人承担一切风险,并不求回报地执行。

    “后来发现,也不仅于此。”林北生笑道,“我对他不仅有保护欲,也有私心,我会得寸进尺,而他这人很怪、他好像完全不会拒绝,不管我多过分,他表现得有多抗拒,但其实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句不字。”

    “这便造成一个很严重的结果,我的私欲渐渐超过了保护欲,我不仅想保护他,还想对他索求,我想拿走他这里本就岌岌可危的爱,想要他毫无保留的纵容。”

    林北生没有看向自己的妹妹,他低着头说:“也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不是哥哥,不是替代了父亲一职的顶梁柱,不是稳定可靠的化身,我就是林北生,我成了我自己。”

    林有前听到此,唇动了动,但没有打断他。

    林有前一直是知道的,十年前的那场车祸,来得实在是太猝不及防,带来的后果又太过沉重深远。

    这不仅让自己处于最该幻想年纪的哥哥放弃理想,更重要的是,这严重消磨了他的意志。

    事情发生在新年的前一天、迎接美好未来的前一刻,自己的父亲还在对未来无限畅想,诉说最好祈愿,然后戛然而止,留下来的只有山崩地裂、和余震一样缠绵不断的痛楚。

    这时候,林北生也好,郑琪也好,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是不是就是因为对明天有太多期待了,所以事与愿违才会产生挥之不尽、难以遏制的痛苦的。

    于是林北生停止了思考。

    他便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看了,在十五岁时困死在了槐安湾,之后的每一次迈步都只是看似在向前,实际上早就陷入了怪圈里。

    那些随心所欲的工作也好、道义所致的社交也罢,都是林北生用来使自己忙碌的借口,他的双眼早在十五岁混着血的雨夜里麻痹,想着、望着——只要看起来是在芸芸向前就好,就算原地打转也无所谓,就算陷入循环也无所谓。

    在这个时候遇到的周青先,是圜圜余生里闯进来的一场冒险。

    在五年前夏天的泳池,他以异常自由的姿态潜入水里,溅起的水花四散开来,在林北生心中洒湿了一片蓝色的痕迹。

    林北生停顿了好久,让他都误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最苦闷的那场夏季,终于在妹妹的提醒中回过神来,摆摆头接着说。

    “你知道的,从十五岁以后,我就很少考虑未来,闷头向前,实则原地踏步。”林北生实话实讲,“但是遇见他之后,我考虑最多的事情,是怎么继续和他在一起。”

    “所以五年前,他与我不告而别时,我特别特别难过。”他说,“我不知道他为何而来,我怕他靠近我别有所图,我逼他给我一个答案,我希望听见他说他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才同我接触的。”

    林北生:“我觉得我的脑子可能是有问题的……褒义的那种问题,在遇到特别痛苦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保护机制,不让我去想,所以每次我看似很快就从情绪中走出来了,其实只是因为这种机制把我自己给保护起来了。”

    现在也是,林北生唯独喝醉的时候会去找周青先,会跑到他家门口说怕他没人惦记,其实就是因为心底有一块地方放不下他。

    因为喝醉的时候理智不起作用,毫无破绽的机制此刻露出了漏洞,能大大方方地说爱他。

    林北生习惯为自己的记忆垒高墙,把爱周青先的那一部分藏起来了,迫使自己只看到恨周青先的那一部分,但在现在,他亲手把那面墙给砸碎了。

    他身体里控制着他爱周青先的那段回忆,并不是消失粉碎,而是冻结了,在与见周青先的那一刻,成为琥珀该风化的回忆又自发流转,成为像金子一样不可忽视的耀眼存在。

    他看着墓碑旁摇曳的山茶花,又重复一次:“我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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