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眼镜，顾太太穿着青花配色的缂丝旗袍，两个人身上书卷气都很浓，是一种保养得宜的贵气，但和顾怀章并不相像。

    顾怀章眉眼深邃，五官冷峻立体，看起来太有压迫感，一点也不像面前这两人温和优雅的样子，大约只有那双和顾太太如出一辙的琥珀眼瞳中，才能勉强窥见母子之间的血缘联系。

    池鸦对这对夫妻的唯一印象也只有照片里两张神色冷漠的侧脸，他心里又一次为顾怀章感到难过和愤怒，脸上没有笑，甚至也没有问候，他反手握住顾怀章的手，身体往病床前站了站。

    顾怀章微微一怔，抬眸望着他如临大敌般抗拒的样子，好像一只小猫挡在主人前头朝坏人弓背哈气，他心中某处微微一麻，眼底的冰便消融，尽数化作了温柔的水。

    他的小爱人，也会护着他了。

    他任由池鸦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皮一抬，冷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出去吧。”

    他要抱一抱他的小猫了。

    被儿子毫不客气地送客，顾应文勃然大怒：“你——！”

    却被妻子拉住了胳膊，不赞同地叫他：“应文，别这样。”

    顾应文看了妻子一眼，妻子微蹙着眉，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微微有一点泪花。

    顾应文怔了怔，恨恨一摔手，没再看一眼顾怀章，就揽着妻子出去了。

    房门闭合，顾应文指着病房：“你看看他那样子！你看看他那样子！那是对亲爹说话该有的态度？！"

    顾太太没说话，眼眶湿润，心事重重。

    顾应文发泄完，就过来捂住她的手：“你哭什么？”

    顾太太目光怔怔落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上，喃喃：“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顾应文一怔：“什么？”

    “我们是不是就不该回来……”顾太太摇着头，“我们就不该回来的。”

    “我们怎么就不该回来？”顾应文冷笑，“兄夺弟媳，他也能做出这种事！简直、简直罔顾人伦！禽兽之举！！我、我恨不能打断这孽障的腿！”

    “够了！”顾太太摔开他的手，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你看见怀章刚刚的眼神了么？！你什么时候见过他那样像个人！我们亏欠怀章那么多，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这样骂他！”

    顾应文铁青着脸，一声也不吭。

    “……应文。”顾太太缓和了语气，重新握住丈夫的手，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们不是个好父母，但我不想跟自己的儿子做仇人，怀章已经三十了，你难不成真要看着他孤独到老，也没有人来爱他么？”

    顾应文还有些气恼：“可那小孩毕竟是——！”

    “可是应文，”顾太太望着他，“张妈前几天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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