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作品:《关键期假设

    给你。”

    他把套盒拿出来,递给小孩。对方疑惑地接过来,好奇地打开,把里面的笔从塑料盒里抠出来。

    叶庭取出一只黄色的笔,打开册子,把颜色涂给小孩看:“以后,你的画就有颜色了。”

    小孩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想明白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起来,露出一个很开心的笑容。他眼里的光太耀眼,让叶庭感到心里一抽一抽地刺痛。

    如果每天放学回来,能看到这样的笑容,那上学也不算太难熬,是吧?

    第10章 文山 12岁(8)

    第二天上学,情况毫无好转迹象。

    叶庭独自看书,独自垫球,独自吃饭。周围时不时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然后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仓皇地移开目光。

    这都不算什么,麻烦的是,他发现现在需要自己去拿卷子、交默写了。因为同学不会留他的份,小组长交作业的时候也根本不等他。

    他拿着习题本,自己走到办公室去。

    办公室里正人满为患。

    穿着精致的妈妈们,西装革履的爸爸们,绕着办公桌站成一圈,把老师围得密不透风。

    “为什么还不让他退学?”其中一个家长手里拿着一张纸,挥舞着,纸张哗哗作响,“全班家长联名上书,签名都在这呢,校方为什么还不处理?”

    老师的表情为难又烦躁,手一摊,尽量耐心地说:“我们没法处理,他又没犯什么错误,我们不能随便让他退学啊。”

    “犯错误?”一个妈妈瞪大了眼睛,“他可是杀人犯啊!你怎么能让杀人犯坐在我儿子旁边?”

    “就是,”另一个家长附和,“他伤到其他孩子怎么办?把孩子教坏怎么办?”

    “这种人怎么能放出来上学呢?”一个父亲质疑,“他不应该进少管所吗?不应该由政府专门教养改造吗?”

    “少管所那是青少年罪犯呆的地方,”老师解释,“他当年才九岁。”

    “九岁就知道杀人!”一位妈妈情绪激动,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你们不把他弄走,我怎么敢让我女儿来上学?我女儿身体不好,胆子也小啊。”

    “他肯定有暴力基因,”一个家长冷静地分析,他戴着金丝眼镜,斯文的模样像是高知,“像这种被家暴的孩子,长大以后往往会变成施暴者,这都是有数据支持的。而且天下被家暴的孩子这么多,害死亲生父亲的有几个?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上的暴力基因非常明显!根本压制不住!”

    叶庭看了眼手上的习题册,他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敢出声。那些家长要是知道,自己嘴里的杀人犯就站在门口,不得扑上来撕了他。

    在周围激愤的议论中,他把手里的习题册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默默地退了出去。

    情况很不妙。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降低存在感,装聋作哑地过日子,把时间熬过去就行了。但看家长们的情绪,他可能没法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

    坏事传千里。校长们之间也不会毫无联系。这个学校知道了,那个学校保不准也知道。就算院长大发慈悲,同意给他找个新学校上,谁能保证那边会接受他?

    他不能放弃学业,这是他逃出这个泥潭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他连小学都念不完,将来除了干一些繁重的体力活,他还能做什么?

    未来灰蒙蒙地压在他头上,就像暴风雨前夕的乌云。他拖着步子走回教室,脸色黑得吓人。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同学已经够怕他的了。

    直到放学,对于前途的迷茫和恐惧还像铅块一样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窒息。

    回到孤儿院,他本来想快点回去看文安的,但护理员告诉他,院长要找他谈话。

    院长从不关照他,要“谈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叶庭走进院长办公室,果然看到院长一脸怒容,看他的眼神很不愉快。

    他走到办公桌前,还没站稳,院长就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欺负其他孩子了?”

    他稍微愣了愣,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曾厉那个脑残。

    “你是不是打了曾厉?”院长疾言厉色地问,“他的膝盖都肿了。”

    就在那里,院长背后的墙上,黑暗又出现了。这次更近了一点,叶庭感到自己正逐渐被它吞没。

    叶庭压抑住怒火:“我没动他。”

    “那他的伤是哪来的?”院长狠狠地盯着他,“你打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连癫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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