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酒被她哄得愣住。

    季青柚想要安慰的话全都收了回去，在和人相处和安慰人这个方面，她自然是比不上虞沁酒。

    明明是安慰虞稚酒，却连带着把她也夸了一遍。

    最后，虞沁酒又捏捏虞稚酒的手指，轻着声音说，

    “所以啊，等你好起来，也要不挑食，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身体，才能变得比我们都厉害。”

    等家长赶来时，虞稚酒快要睡着，却还是强撑着在虞沁酒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在场除了虞稚酒和虞沁酒，没人听清这句话。

    可季青柚看到了。

    虞沁酒在听到这句话时，偏浅瞳仁里闪过的惊讶，然后是微微摇晃的水光，情绪太过生动，有一瞬间，季青柚甚至在她眼里，看到了贝壳摇晃碰撞的声音。

    她们在医院某个灯红酒绿的路口分别之前，虞沁酒似是不经意地问她，“如果这个小朋友的名字不叫作虞稚酒，你今天晚上也会过来吗？”

    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季青柚思考一会，语速有些慢，“应该会。”

    “那就好，季医生没让我失望。”虞沁酒松了口气，寒冷的风将她的大衣衣角微微掀起，她低头理了理围巾，纤长的睫毛上落着恣意的光，

    “你想不想知道小酒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红灯进入三十秒倒数，季青柚看向她，“说了什么。”

    “她和我说，许愿的时候要记得双手合十，倒数三秒，这样生日愿望才会实现。”虞沁酒背对着对面的红灯，朦胧的红光照耀着她饱满柔软的笑，季青柚听到她轻轻地说，

    “原来你真的还记得啊，季青柚。”

    -

    季青柚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是在五岁。

    那时她刚被接到秦家，所有人，所有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在吹灭生日蛋糕之前，是需要许愿的。

    毕竟在那之前，她连生日蛋糕都只吃过一小口，而且还是下面的蛋糕胚，从未品尝过那上面精致漂亮的奶油。

    可这个生日蛋糕是她的，一整个都是。

    烛火被点亮之后，有个漂亮得像是一出生就浸泡在糖罐里的小孩，在她五岁生日那天从天而降，真诚地告诉她：

    这个世界上是有童话的。

    只要许愿的时候双手合十。

    童话就会降临，你的生日愿望就会被实现。

    她当时没说话，可还是照做。

    后来，她吃了蛋糕上的奶油，其实没有她想象得好吃，绵密，柔软，却有点腻，甚至还把她送进了医院。

    喘不过来气，意识消散的那一秒，她感觉自己被慌慌张张的大人抱起，有个小孩步子碎碎地跟上来，像只噗噗的小鸭子，在她边上嚎啕大哭，哭得像是她快死了一样。

    那时，她醒来和那个小孩说的第一句话是，“虞沁酒，你不要哭了。”

    虞沁酒当时哭得很丑，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地控诉她，“季青柚，你烦死了。”

    这是她们第一次互相称呼对方。

    后来，不知怎么，她们好似只会用连名带姓的方式称呼对方。初上小学的时候，季青柚不小心吸到笔芯被喷了满脸蓝墨被人嘲笑，虞沁酒当机立断，直接把笔芯里的剩下一半吸嘴里，也喷了一脸，然后也变成小蓝人的虞沁酒笑嘻嘻地和她说：季青柚，你好丑啊。

    七岁，季青柚被人欺负偷偷哭，虞沁酒从奶奶家赶回来，叉着腰教训季青柚，又恶狠狠地赶走那群人，然后捏她鼻子，说：季青柚，你让我都不能放心地去奶奶家了。

    十二岁，虞沁酒为了季青柚和人打架，漂亮的脸鼻青脸肿的，回来之后扬着下巴让季青柚给她上药，恶狠狠地说：季青柚，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

    十三岁，虞沁酒来姨妈的时候疼得在地上打滚，季青柚守了她一晚上，给她换热水袋，却被虞沁酒咬了一口，疼得她现在小臂上还有一道没消下去的印。虞沁酒第二天红着眼睛问她痛不痛。季青柚说：虞沁酒，我一点也不痛。

    高一，季青柚经常不去上体育课，但是会在窗户边上看着虞沁酒打排球，等在窗边看到虞沁酒开始站到排球场边上的第二排球网边上揉手腕了，她就会拿着水和药膏下去，给虞沁酒上药的时候虞沁酒哼哼唧唧说痛，让她轻点。她放轻动作，却还是漫不经心地说：虞沁酒，你活该。

    高二，季青柚因为虞沁酒又偷偷逃课的事情头疼，虞沁酒写了很多张便利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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