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2)
作品:《被遗忘的时光+番外》
,桌子的腿,凳子的腿,欢喜得不得了地穿来穿去。
女孩子解释说:“宝宝最开心您来,他都好少能见爸爸,先生太忙了。”
他点点头,他几乎每月都来一两次,也从来没有碰见过曼波。不见面倒好,见面才是尴尬。尖锐的恨意已经没有了,好像蚌壳里含着一颗沙,渐渐化做了珍珠。外面是圆润好看的,硬的包裹在里面了。
有一次从厨房里出来,走在小路上,突然飘过一朵流云,日影一黯一明,他心中一动,回过头去,二楼拢着白纱窗帘的窗前人影一躲,他便疑心那是曼波。但是也只逮到那一次,也不知道那是他的幻觉,还是曼波躲他躲得更小心了。
李望青在学校门前的公车站被枪杀那天是周五,照例寄宿学校放学的日子,门口车多人多,惨祸就发生了。学校不属于他们分局的辖区,所以他没有出警,但是事情是知道的。心里又凉又怒,不明白曼波怎么会指使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天也是他去看承先的日子,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礼物都买好了放在抽屉里,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承先高高兴兴地玩他送的小汽车,嘴里还模仿着嘟嘟嘟的声音,那个女孩子在旁边煮茶,茶水沸起来,壶盖叮当当敲着壶口,女孩子打着拍子哼一首曲调悠长的民歌:宝贝,你爸爸正在过着动荡的生活,他参加游击队打击敌人啊我的宝贝。你妈妈和你一起等待着他的消息。
窗外是个热辣的晴天,太阳堪堪地照在门口,不能进来一分,既已近黄昏,热度就变得懒懒闲闲的,没那样毒了。棕榈树的叶子沙沙地摇动,绿荫明昧不定地晃过她面孔,歌词里有一种藏起来的焦虑。
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孩子笑着说:“我是印尼人,家乡的民歌。”
他突然惆怅起来,好像什么东西要飘走了,没有了。本是日落时分的闲闲的哀愁,却莫名沉重了起来,他诧异,这情绪来得太重了,不该落在心里的。
还不知道苏怀舜就在此时死去了。
☆、第十九章
陈越回家以后接到从医院里来的电话,方才知道苏怀舜出警的时候,为了保护一名学生而中弹,没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
陈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不够形容此时的心境。他的生命中只走进过有限的几个人,本以为苏怀舜会是留得最久的一个,他是最明丽健气的人,想象不出变得冰冷僵硬的样子。于是好像只是他做了个梦,梦醒来一切成空。
人死不复生,没有了,找不回了,再不会有了,不能不悲痛,痛得整个人要蜷起来,但是痛是从心里来的,蜷起来也没有用。
他忘不掉的除夕夜里的吻,本是打算严严实实地藏在记忆中的,因为过分了,此时不想藏了,每一点记忆都是宝贵的,要留下来在余生里细细回忆的。而一次又不能回味太多了,舍不得,好像回忆也是一次 xi_ng 的,用过即要弃了。他只挑出来那天苏怀舜坐在一边,默默注视他的那一段。那时到底是醉了,竟不能明白那一幕有多么寂寞和忧伤。陈越突然明白了苏怀舜当时的无奈和灰心,他现在不也是一样吗,但是也晚了,总是晚一步,处处都晚一步。
苏怀舜的灵堂设在任职的分局,他放下电话便开摩托车赶过去帮忙。深夜里路灯青白的灯光一节一节退到脑后去,风从耳边掠过,奈何桥,望乡台,苏怀舜现正在走的 yi-n 间的路大概也是这样了,又冷又清,极寂寥的。热泪便沿着两颊流下来。
到了警局,苏怀舜的人停在冰柜里, m-o 上脸颊,冰冰凉凉,原来竟是软的,一时力气全消,像在 m-o 一缕幽魂。十年间送走了四人,没有哪一次让他这样乏力过。
第二天苏家父母和爱柳都赶到了,有双龙会施压,不能够按照牺牲警员的规格送葬,这一天就要送到殡仪馆去。
苏家父母已经哭了一路,得知不能运回渔村,要火葬,又仆到儿子身上嚎啕大哭,只有爱柳装烟答谢,签字缴费,面面俱到。
一切料理完毕,把老人送到旅馆里休息,爱柳送他出来。她是从a市连夜赶回来的,脸上带着倦容,泪痕未消,挂在腮边银色的两条。忍了一天泪,眼眶都肿起来,而比以前更瘦了些。
陈越问她:“在那边怎么样,辛不辛苦?”
她答道:“在一家公司,比糖厂是要累得多,但是累起来反而生活比较开心。”
“一直没能够当面对你说声抱歉,是,我知道抱歉也不能解恨,但还是不能不说。”
爱柳摇一摇头:“我
第19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