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2)

作品:《粉光实色

    有千军万马,这花他也要替间非摘到手。

    当下引着间非在座上坐了,叫小二上了茶,附在间非耳边悄声道:「你坐在这儿,我去摘花,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解下肩上背着的琴,拍了拍间非的手,走出了茶铺。

    他原想绕到这园子后面僻静处,趁人不备,黑夜中要摘几枝花还不容易?哪知走到后面,却见十步便有两个仆役模样的男子守着,一见他在左近便双眼看贼一般地盯着他,大郎只得装着没事人一般走开,这般又走了好些功夫,那桃林渐稀,看守的人也不多,却见一株大桃树,那花开得缤纷若霞,灿如云锦,大郎见左右无人,三两下窜上树去,将最大最盛的一枝摘了下来。

    他才跳下树,恐将那花折损了,走到光亮处细看,却是纤毫无损,心中欢喜,正要收起,突然耳畔传来叮地一声,他浑身一震,这分明是指尖挑在琴弦的声音,他与间非因琴音相识,对间非的琴音极为熟悉,这时候乍然听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跟着又是一声,接着便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

    大郎心神俱乱,这琴音分明是间非所奏,难道天可怜他,真的让间非恢复了神智?又惊又喜之下,什么也不顾了,手里举着那枝花往回飞跑,才跑了一半路程,便听有人大叫道:「好大胆的贼,偷了花还敢这样明目张胆!」

    说话间过来三四条汉子,团团将他围住,为首一人道:「这位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家桃园的规矩?这里的花各位想怎么看便怎么看,便只有一条,不许动手采摘,公子难道不知?」

    大郎这时才清醒过来,原来他走到人多的地方,四下都是灯笼照得雪亮,他手里一大枝桃花便是明晃晃的证据,心中又挂着间非,一时间不由有些发急了,昔年的暴燥脾气又上来了,眼一瞪便想动粗。

    然而他孤身一人,对方却不止君家的仆役,许多赶会的人也来了,先前见着那盲眼卦者与那锦衣少年也在人丛中,适才在百香园见着那两个花树下的男子居然也在这里,那生得俊秀的男子掩嘴对另一人笑道:「这会倒真是采花贼了,这贼也当得极雅了。」

    大郎一生未如此为难,只听那盲眼少年道:「这位大哥想是极爱这花的,大叔既然说不能摘,那么便出些银两相赔也就是了。」

    那锦袍男子却道:「赔什么赔?你若喜欢,我也替你采了来。看谁敢向我要银子的!」

    正在相持不下,却听一个清冽的声音道:「花既然摘下来了,便没有再回枝头的可能。这位朋友也是爱花而已,若不爱花,也不会这样明知有人守着,仍要来摘的了。」

    大郎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回头看时,却见一条青色人影排众而出,身影瘦削修长,却携着一张琴,大郎张开口要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见那人转过脸来,眼若秋水,面如脂玉,端的是人间绝色,宛然便是当初的那个满腹经纶的状元宁间非。

    间非看了他一眼,眼里已经没了半点平日的迷离,一双清澈的眸子宛如清江之水,晶莹剔透,宝光流动,众人眼前都是一亮,只见他微微一笑,对众人道:「既然是花会,容在下为各位奏一曲桃夭吧,嗯,古人诗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今日来弹,到也应景。」

    他说话语声低沉,然而音色清冽,宛如不掺丝毫杂质的纯净琉璃,清薄脆冷,说不出的动人,众人心间都是一阵恍惚,却见间非席地而坐,将琴横搁在膝头,手指轻抚琴弦,片刻后,便有清越幽扬的琴音响起。

    琴音一响,适才还喧嚣不住的桃林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成了泥塑木雕一般,眼中所见,只有这个青衣少年,而耳中听到的只有那悠悠琴音,一曲弹罢,众人静默良久,这地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间非却端坐不动,双目微垂,大郎却早已经听得痴了,轻轻走上前去,与他并坐在一处。

    间非抬了脸道:「不知这一曲可抵得这位公子手中一枝花?」

    那守桃园的汉子还要说话,只听一人说道:「老刘,依我说这件事便算了吧。」

    却见人丛中不知何时站了高挑男子,一身白衣,身边跟了个容貌俊丽的男子,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妖丽非常,右手却死死扣在白衣男子手中,那老刘见了这白衣男子慌忙行礼道:「啊,原来是侄少爷来了,老刘眼花了,竟然没瞧见侄少爷到了这里。」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久未来看望姑母,是君某失礼。那么就请放了这二位公子去吧。」

    那老刘看了陈间二人一眼,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便对二人道:「下人粗鄙,扰了两位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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