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作品:《杀死一只猫

    我无法抑制地睡了过去。

    二

    发文时间:1/12012更新时间:01/0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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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雨水一直未停,持续到黎明。

    沙沙的雨水搭在碧纱窗上,像春蚕在桑叶上蠕动的微妙声响。

    早晨七点,我醒了,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坐在床边,悄声无息的盯著我。她的脸很白,是江南女子的典型相貌,莹润洁净,长发微卷,绕过肩头散落在小臂上,呼出的气息轻不可闻。见我醒了,她依然不动,也不说话。

    我却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极勉强的张开口叫了她一声:“妈。”

    母亲没应,又看了我好一会,才起身,踱步到窗前。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苍老的咯吱咯吱声。

    一夜风雨,碧纱窗上落满了花瓣。她用手指轻轻抹掉,背对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对我说:“起来,该上学了。”

    门推开了,又轻轻合上。

    母亲走了很长时间,我才缓缓松懈下来,软软横在了床头,睡衣已被汗水濡透。身下是睡了十几年的床,白色睡袍的边角沾著几片碧绿的桃叶,上面还有雨水迸溅的痕迹,时间太久已经干了。双脚却是干干净净,十个脚趾头皆微微泛红,过於刻意的痕迹。

    我坐起来,藏在被子下的手腕,被银链子勒出一条条淤痕。

    链子细长银白,古朴的花纹上渗著几缕殷红的血斑,已经断成两截。

    依稀记得昨夜,那双如银钩般涂著红指甲的手,绞弄著链子,勒住我脖颈时的戾气。

    他来了,他总是在雨夜出现。

    这一切,都不过是梦。

    ……一定是梦!

    早餐是外婆亲手揉的桂花小圆子,汤水很粘稠,倒入小半瓶米酒,用勺子戳散,再放一点糖,从色泽到口感都很好。水一沸腾立即香气四溢,气味黏在身上,整整一天也难消褪。

    外婆做,却从来不吃,因此餐桌上只有我和母亲。

    我有些紧张,生怕她发现了什麽,以致好几次都拿不稳勺子。

    母亲却像没看见一般,抿著汤圆,专心致志的用餐。

    突然,她站了起来,吓我一大跳,正要送进口的汤圆就那麽掉了下来。

    扑通!连勺一起跌入了瓷碗。汤汁溅起几滴,迸在了手背上,滚烫。

    我不由得咬紧唇。母亲淡淡看我一眼,没说话,走进厨房。

    过一会儿,她端了一小碟玫瑰酱过来,重新款款坐下,用叉子戳起汤圆,在酱中滚了好几圈,确定全部裹上一层红色,才送进口中,缓缓咀嚼起来。

    这世上,是有人可以将某种食物吃的很豔丽,很赏心悦目。

    鲜红 y_u 滴的玫瑰酱润湿了母亲的唇,红的诡豔,就像上了浓妆一样。她吃得很慢,姿势优雅,像三十年代上海电影里穿旗袍的女子,坐在古锺下的西洋餐厅里,点燃一根女士香烟,任江水的 ch_ao 气带走嫋嫋青雾。

    明明她是在吃东西,我却联想到了吸烟。

    “不好吃?”母亲突然抬头问我。

    “不不,很、很好吃啊。”我忙把眼神撇开,搅拌著碗里已经快被戳成糊的汤圆。

    “看你吃的不多。”

    “啊,好像酒味儿淡了点。”

    “多吃点。”

    仅仅是这样平淡的谈话而已,不过我心里却突然高兴了起来。

    日子又过去了一点点,我又长了一岁。

    他没再来过。

    简直就像被人灭口了一样,在我生活中消失殆尽,再没了踪迹。身上的伤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起来,几乎没留疤,除了左脸颊靠近耳畔的那面,有一条极细的小疤。时不时的微微搔痒,就像是有人故意在上面吹气。

    母亲带我去李医生那里复诊。

    他问了十几个问题,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项目比平常多了不少,但却没有进行催眠。母亲一直站在旁边看著听著,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丹尼,恭喜你。你康复了。”他突然微笑著对我说出这句话。

    轻松的语气使我茫然,我回头看了看母亲。

    母亲蹙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浮上了她的眉心。

    李医生一边开药方一边对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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