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陪着笑说：“这不是热身运动嘛。”

    “……滚去拍戏！”

    孙小空的演技居然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导演很惊讶也很丧气，这样他就没机会耍威风发脾气了。

    因为孙小空的超常发挥，《降魔》一路高歌猛进、顺风顺水的就拍下来了。

    称王花果山，拜师方寸山，官封弼马，诸神捉怪……小圣施威。

    “扮演杨戬的这个小子也是个新人，你多提点着点。”导演拽的像昂首阔步的公鸡，“别给我堂堂中国电影界的良心丢脸。”他向另一个方向挥着手：“赵二，快过来。”

    孙小空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浑身一震，继而嘴角勾起了然于心的弧度。

    赵二，是杨戬的化身，也是杨戬在世间的一个化名。

    雾气朦胧中，一个身披玄色披风、金色铠甲的高大身影，迈着急切而平稳的步伐向他走来，那人庭阙中的金光温柔似水。

    两人相视一笑，一千三百年的等待，一千三百年的分离，一千三百年的时光，就消散在对视的会意的视线中。

    两人拍摄打斗这一场戏时，孙小空以神念道：“谢谢你，二郎。”

    “对我，你从来不必说抱歉，自然也不必言谢。”一缕黑发在他鬓角飘飞。

    “二郎，我们就在传说里，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人。再一次经历那些过往，看着自己在世人口中、世人面前成为故事。这么多年的轮转，终于在我们成为故事的这一刻圆满，难道我不该说声谢谢？”

    杨戬微微一惊，手中的三尖两刃枪挥舞的慢了下来：“你 y_u 求证太上忘情？”

    孙小空摇头说：“是也不是。”他促狭一笑，像一千三百年前那样眨着眼睛，这个笑容让人觉得亲切又充满活力，看一眼就会被他吸引。

    这一刻，花果山、万寿山、天界、佛国与幽冥众仙家，灵台中忽然涌起熟悉的感觉。一千三百年前自斩于封天台上的齐天大圣好像回来了，可是诸天世界并无孙悟空的踪迹。

    只有“大圣殿”上的金箍棒，隐约发出光芒，与众仙家灵台中的信息相呼应，相震颤。

    戏拍完了，杨戬还沉浸在震惊与恍惚中。孙小空一把勾起他的背，笑眯眯的说：“与其忘情于世间，不如纵情于红尘。隐身于红尘俗世，混同于芸芸众生，这是老孙的不可见，是老孙的忘情。”

    杨戬怔怔的望着他。

    孙小空大笑：“走走走，今天超市带鱼特价，老孙给你做炸带鱼吃。”他笑眯眯的瞟了杨戬一眼，正色道：“手艺可不是吹出来的，能吃到老孙亲手做的饭食羹汤，可是几百年修来的福缘。”

    杨戬点头说：“是是是，莫大的福缘，绝大的福气！我可修了不止几百年，一千三百年过去了，总算能吃上你做的饭。”

    孙小空微微低下头，轻声说：“二郎，难为你了。”

    杨戬笑得风淡云轻，天眼中的金光将他浸透：“那又何妨？”

    从今以后，天界再无齐天大圣，人间也寻他不见，只有孙小空在人间，每天与杨戬一起拍戏，下班，买菜，做饭，出游，作乐……

    他从来处去，又从去处来，做了一个千年的大梦，如今梦醒了而又在梦中。

    悟空也不可见了，因为他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从红尘中来，归于红尘中去。

    这是他的修行，而修行无终止，属于他的传奇仍将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故事虽然结束了，可修行永无止境，悟空和杨戬在世间，继续着他们的修行。对于小风呢，从写文中体现出思想的成熟，价值观的变迁……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修行？新文，泰坦尼克号同人，一贯的考据党，原著向，正剧风。这篇文，算是小风思想转变的又一个体现吧。感谢有你，陪着小风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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