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2)
作品:《春满》
的膝盖在地面磨蹭了点皮,糊弄过去了。
房主的床褥歪到地面,庖厨里瓷碗,锅,盆,零零乱乱一地。晚芸想,他这么抠门,即便是收拾家当跑路,也不会舍不得碰坏一个碗。晚芸已不替他悲伤。换个角度想,他也算是跑得够远了,远到永远不会再回来。远到掘地三尺,只能挖出他金蝉脱壳的遗骸。房主和她,和罗浮一样,不慎被牵扯入旁人的命运里,然后就像一粒灰一样被人拂走。
扶桑人告诉她们的地方是个临时的收容地。两层。墙面乌黑,二楼倒垂着藤草。不是什么舒适惬意的地方。罗浮愣了好久,然后对晚芸说,“我们回常梁吧。”晚芸不答应,“若是回去了,我们还能时时见面吗?”
楼梯是木制的,已经有了微微的圆弧线,崩得太紧了,再过不久,就会从中间开出木碴花,就像鲜花从花苞里诞生一样。但晚芸怀疑那鼓起的地方是白蚁窝。整栋大楼不日便要溃不成军。
罗浮背着晚芸一只胳膊,晚芸的脚步很重,“突突突”的。于是从深处的某一间 Yi-n 暗的房里,传来怒骂声,“外头人不晓得这里住了很多老太婆哇,走路这么重,是死囚犯?!”“对不起,婆婆,我们打扰您休息了。”罗浮立马替晚芸道歉。晚芸觉得有些幸福,这样感觉我们是融为一体的。我们一起犯错,一起说对不起。
“晚芸姐姐,你把重量都压在我背上吧。”罗浮提议道。“不用,我就用脚尖踏在阶梯上。”两人调整着步伐。
这时,从楼上蹿下三四个互相扑打的小孩。他们莽撞,蛮劲大,有“咚咚咚”都脚步和做戏般的尖叫。他们瞟了她们一眼。罗浮没有看他们一眼。一眼都不想看。她的精力全在木板的震颤上,而后她望向起先咒骂她们的那条走廊。空无一声。那个骂人的老太婆好像一下就聋了,只有柔和关切的声音传来,“小娃娃们,你们慢点。”
原来老太婆的耳朵可没突然耳聋。晚芸辨得是同一人。
“死老太婆。”骂人的是罗浮,她冲着走廊那边骂。
晚芸以为自己有了幻觉,但见罗浮眼眶红湿,确信自己没有听岔。
人在悲伤时,会有古古怪的举动。有些人会咬亲人的手指,咬的嘎吱嘎吱响,有些人会拔自己的头发,然后当稻苗种在地里。晚芸不能想象毛燥的黑发倒在水田里,得有多像凶杀现场。所以是全疯了。
晚芸开始发怵,罗浮以前可从不讲脏话。她害怕罗浮以后也会变成胡言乱语的泼妇。于是晚芸将脸贴向罗浮,“你不这样好不好。”
罗浮一瞬便哭了。
躺在床铺上,晚芸喝了一碗罗浮端来的汤药后,就开始绵绵长长地做梦。
她梦见自己在周府后院里,后院有一口苍翠的井。
假罗浮戴着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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