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一带海外，倭寇近年逾发猖狂，朝廷派来镇守沿海的将领大多尚年轻，不谙海战，李治锋回到扬州，想来也是看不下去了。

    朝廷若重新启用李治锋，说不得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但赵超的意思很明显，自东海到辽东，天启与犬戎唇亡齿寒，若不制服倭寇，北方也不好过。为什么选择扬州，李治锋心中应早已有数。

    “喂！”游淼又喊道。

    李治锋在院里说：“什么？”

    游淼：“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出山了？”

    李治锋有点迷茫，直起身，在院子里看了眼游淼，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长刀，试了几下，归鞘，自言自语道：“当了上门女婿，自然只能干活了。”

    游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李治锋则无所谓地走开了。

    游淼看着李治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又出去，秋天的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枯草的气味闻得人懒洋洋的，令游淼不住犯困，不多时竟睡着了。

    “大……大哥？”

    梦里，聂丹从房外走进来，坐在一旁，笑着注视游淼。

    游淼拿着杯，有点不知所措，聂丹拿了两个杯，与游淼一碰，自己喝了。

    聂丹：“回来了？”

    游淼：“回来了啊，也没过多久，怎么总觉得这几年，过得比从前都长。”

    聂丹：“好久不见你了，既然回来，就住下不走了罢。海边还有战事，须得二弟多上心了。”

    游淼喝酒喝到一半，只想把杯子扔了，恨恨道：“你们就想哄着他帮你们打仗罢了！”

    聂丹笑了起来，只不说话，片刻后将杯子扣在案上。

    “你们这一生，还有许多事要做，故事还远远没完呢。”聂丹认真地说：“何必在塞外就此过一生，四年弹指一瞬，也该回来了。”

    游淼没说话，静静看着院里，和风吹过。

    聂丹：“四弟，你扪心自问，这些年里，最被沙那多打动之处是什么？”

    游淼：“我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家人，我的族人，也就是他的族人罢。”

    聂丹又是一笑，点了点头，片刻后，游淼再转头，忽见聂丹化作一阵风，消失在案畔。

    李治锋轻轻捏了下游淼的脸，游淼只睡了没多久就醒了。

    “水烧好了。”李治锋说。

    游淼：“？”

    李治锋横抱起游淼，朝侧厢中走去，游淼睡眼惺忪，看见浴桶内已备了热水，两人在路上已有两天没洗澡了，李治锋替游淼收拾后，让他泡进去，自己则扯了猎袍，随之长腿跨了进来。

    “我梦见大哥了。”游淼靠在李治锋 x_io_ng 膛上，两人一起望着窗外秋日与悠悠白云。

    “教我怎么打仗了？”李治锋随口道。

    游淼答道：“总觉得有许多事还没做，罢了，你喜欢江南么？”

    李治锋：“皇帝走了，在此处住着，倒是无妨。”

    游淼笑了起来，李治锋说：“晚上带你船上听戏去。”

    游淼马上道：“好好！”

    傍晚，李治锋只裹了身锦缎绣袍，内里全挂空，游淼则一身束腰布袍，两人牵着手，换了李治锋如城中富家少爷，带着贴身小厮往船上去，中秋夜，瘦西湖上五光十色，尽是光彩照人的花舫，船家放下帘子，李治锋坐着吃小菜，游淼奏了两首琴后便往李治锋怀里钻。

    李治锋坦然解了腰带，敞开袍子，两人肌肤贴着，搂在一起。

    “上将军，预备何日出征？”游淼笑道。

    “上将军出征，你跟着么？”李治锋道。

    游淼：“嗯……那是自然，须得好好看着。”

    李治锋说：“行，给皇帝老三写信罢，猜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太久了。”

    游淼笑了起来，想起远在中原的赵超，抬头望向天际满月，只不知赵超收到两人归来的信时，是怎么个表情。

    ——乱世为王·戊戌年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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