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把花放在关母的墓碑前，鞠躬时上半身弯了九十度，封亭没有伞，早就浑身湿透。

    简辞的心落了回去，虽然尚不知他的来路。

    封亭也看见了关行，踩着积水朝他们俩走了过来。

    封亭在别人面前即使狼狈，也不失风度。但在关行面前爱闹腾，这和他在家中次子的排位有关。

    “小爹。”人多的时候封亭会叫关大哥，私底下要撒娇的时候把这称呼抬出来。封亭儿时在奶妈的教导下喊过家中那个老头子一声爸爸，被吼了，从此再也不叫。

    关行的视线像x光一样扫描了他全身，最后确认只有脸上几根手指印，抬手 m-o 了 m-o 。

    “封老头子给的。”一语双关。

    关行没有笑，脱下外套挂在封亭脑袋上，拉起两个袖子打了个结，把封亭打扮得像个阿拉伯妇女。

    “你先回车上待着。”

    简辞说：“我送送他。”

    关行把伞递到简辞手上，同意了，添上一句：“我在这里等你。”

    车子停在墓园大门外，简辞和封亭走下千百级石阶。

    封亭冷，说话声线不稳：“你骗他。”

    “说得不错。”

    “我不会去打小报告，但是你这人不坦荡，配不上他。”

    “你可以告诉他，我不会拦你。”

    “我以为你很在乎他，至少小爹他很在乎你。他扫墓从来不要人陪，往年我都是很早来，然后躲在一边偷偷看他。今年掐错了时间，竟然让我看见你。”

    简辞把伞往封亭那边移了移，说：“你很好，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了，你记得接手。”

    “你得绝症了？”

    简辞笑出了声，说：“不是。如果可以，你给我点时间，不会很长，短则一个月，到时候我会向他自首。”

    听起来像壮士扼腕似的沉重，封亭受蛊惑般点了点头，简辞让他捉 m-o 不透。

    简辞替封亭开了车门，也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让司机把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除了哥哥之外，给糖的就是爸爸。

    封亭曾经这样以为，封启兜里总是塞着封老头给的糖。

    关行去封家找封启的时候，看到封亭，顺手 m-o 出颗奶糖给他。

    “爸爸。”封亭咬着糖，带着哭腔喊他。

    关行那时十四五岁，觉得好玩，把他抱起来，笑着说：“有了你这拖油瓶，我以后还怎么找老婆。”

    “爸爸。”童音软软的，招人疼。

    关行 m-o 了 m-o 身上，没糖了，见封启下楼，就问他：“你弟弟见谁都乱叫？”

    封启说：“他现在是又缺爹又缺妈，你把他收了得了。”

    “我一个人无聊，多个小跟班也不错。”关行在封亭脸上亲了一下，“乖，你哥不会照顾人，我疼你。”

    封亭的妈妈为了报复丈夫出轨，离家出走，大着肚子回来，生下封亭就死了。封老头自知理亏在先，留下了封亭，后又取了新老婆，有了封小姐。封家三兄妹，各有血缘牵连，封启和妹妹同父异母，而封亭和封启同母异父，一张家庭关系网又乱又荒唐。

    在墓前，关行单腿屈膝跪了下去，打开盒子，里面嵌着一枚戒指。

    简辞不敢接，手足无措地愣在那儿。关行只觉得他大概惊喜过头，牵起他的手，把戒指套上简辞的无名指。

    “亡灵在上，我关行想跟简辞携手到白头。”

    简辞明知他会这么做，可此时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悲喜交加轰然而至，还是让他觉得难以承受。

    一个月都嫌太长。

    简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封亭和关行坐在后面。在封家，封启挨着父亲，封小姐靠着她妈，封亭老盼着关行来家里吃饭，他就不掉单了。封亭在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关行边拿纸巾给他擦，边摆出长辈的架子说教一番。

    回到住处，简辞把戒指收好，放进抽屉，对关行说：“我现在毕竟还是公众人物，不好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等拍完这部续集，我就息影，做平凡的职业，跟你好好过日子。”

    关行觉得有理，随他。

    关行跨行要做娱乐产业，自然还得从荆渭明这里分一杯羹。

    荆渭明却说，有事找那位新来的张副总，他这些天要陪家人去庙里住几天，进行斋戒，净化心灵。

    于是关行定了个日子，找张副总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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