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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2)

作品:《肖南

飞机的我,获得了空军王牌的称号,和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日本人退走,我随即以上校军衔申请解甲归田。 在最后一场内战爆发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大陆,去了香港。 几年后,又辗转到了台湾。

    就在离开香港以前,我听到了一个这一生中最让我啼笑皆非的消息。 李政,我父亲,在1949 年的春天,和一二七师的师长傅仁将军一起,向共产党,投诚了。

    不知道是爸爸成就了阿南的梦想,还是阿南成就了爸爸的。

    在台中仁义路,我凭着剩下的一点积蓄,顶下了一个小小的乐器行。

    我成了一个商人,结了婚,平时与太太相敬如宾,偶尔也会拌拌嘴。

    再后来,就有了两个孩子。

    他们的脾气,不象我,也不象肖南。

    六十年代末。从一个大陆的外交官那里,我得知了父母去世的消息。 他们没有受到批斗,但也是去世在心惊胆战里。

    我后悔至极,在我有可能给他们快乐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我的爱情。

    我渐渐地老了。

    不知如何,一个在《台中故事》做文字编辑的小姑娘,得知我早年曾经被誉为空军王牌飞行员,于是托了太太的熟人,找上门来。

    民国七十四年的一个下午,在后院里的葡萄藤下,她苦苦追问我当年的情景, 说是要写一篇报道,连名字也有了,就叫做《平民英雄》。 我被逼不过,只得讲了一些拉拉杂杂的旧事。

    两个小时以后,她困惑地看着手里的小本子,思索半天,贸然问我。 她说李先生,您是一个音乐家,为什么会在三八年突然入伍,出生入死,几年之内青云直上,而在一九四五年却又急流勇退,离开了军政界。

    这给人一个很奇怪的印象,她说。

    “是否是因为政治歧见?” 她一再追问:“您的抱负到底是什么?您为什么参军,为什么又在年纪轻轻、官拜上校的时候突然退伍?”

    “为了什么?” 她说。

    我缓缓低下头,把混浊的眼睛埋进了枯如老树的双手。

    一个几十年再不曾提起的名字,一个棕色的鲜明而模糊的身影,一个明朗而忧郁的表情,一双犀利的认真的眼睛,带着无可言喻的温柔,渐渐地从我干涸的心里浮现,上升,弥散,直到充满了那看似永远凝滞的空间。

    终于,我的手上一阵濡湿

    “为了什么?”

    抖动着肩膀,我轻轻地笑出了声。

    “——不为别的,只为了——肖南。”

    注:

    1、有大人问为什么那里有个长筒丝袜的情节,是这样,二战初期美国首先发明了长筒尼龙丝袜,立刻在全世界妇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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