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2)
作品:《无妄之灾+番外》
我苦笑起来。还真是幼稚,做这麽幼稚的事情。
把手包好,我也懒得去弄干净地上的碎玻璃,穿上衣服,到厨房把地上的本子捡起来,收到行李包里。一看表,才八点,飞机还赶得上。
去美国我是第一次。其实,说起来,出国我是第一次,送人出国倒有不少次了。许多同学陆陆续续都出去过,或求学,或旅游,或做生意。不喜欢送人,也不喜欢被人送。所以当我提著包上了飞机,放好东西,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的时候,心情终於定了下来。
我做了些什麽?这些年我究竟做了些什麽?我的生活为什麽会变得一团糟?所有的这一切,该怪谁?怪我自己?晓旭?达钧?
窗外,天上的星星无比的明亮。机舱内,乘客们几乎都睡著了,我却无法入睡。脑子里木木的,无法思考。以後,以後怎麽办?
对於出国,我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吴维说得对,我在逃,逃避晓旭,逃避达钧,逃避无法解决的问题。我想思考,脑子却与我的心打架。什麽都想不出。
跟家人联系,告诉他们我到了,很好,马上就开始工作。却从他们那儿得到了让我更害怕的消息:晓旭在找我。
他为什麽要找我?会不会找到美国来?
我怕得要死,跟吴维说,我要离开美国,去旅行,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吴维也不劝我,只是说,无论去哪里,要定期与他联系,让他知道,我安然无恙。
所以,我到了巴西。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到巴西。因为足球吧,还是因为热情的桑巴?因为地处南半球,还是因为美丽的海滩?
我没有追根究底。无论因为什麽原因,我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大陆。
语言是个问题,并不大。葡萄牙语我不懂,不过,那儿有许多外国人,英语勉强让我能够与人沟通。更何况,基本上,我不想与人沟通,除非必要。
我需要做事。钱,我并没有带太多。而且,空闲著,实在是难熬。
在里约热内卢的一个郊县,我找到一所中学,应聘做了临时的英语教员,不多久,又在该校开了一个中文的口语训练班,同时兼任德语教员。薪水不多,足以应付日常开销。
巴西是一个足球的国度,连几岁的小孩,跑都跑不稳,就开始踢球了。我很高兴,下课的时候常常跟中学的球队一起踢球。那些孩子,身体并不壮硕,却很灵活,灵活到让我汗颜的地步。也许出於好奇,或是出於对老师的尊重,他们并不嫌弃我,所以没有多久,我居然成了球队的领队。我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头疼的问题。这样很好,非常好。
我爱上了咖啡。纯的苦咖啡。很苦,却不讨厌。奇怪的是,浓郁的咖啡对我而言,并不让我兴奋,反而让我放松。踢完球後,回到租来的小小的房间,洗个澡,煮杯咖啡,打开电脑,给吴维和父母发邮件,说我如何好。但是绝口不提我所在的地方。我会跟吴维胡搅蛮缠,要他帮我哄骗我的父母,我的囡囡,同时,无数次地叮嘱他,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跟晓旭他们说我的真实情况。他们只需要知道,我活著,活得很好,那就足够了。
有了时间,我会去里约热内卢逛逛。在里约热内卢,随处可见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物。它们大多已被辟为纪念馆或博物馆。在那里,我可以消磨大量的时间。
精致美丽的建筑物,常常让我感动到无言。我拍了大量的照片,保存起来,说不定有哪一天,我会把这些照片送给晓旭。他酷爱建筑,各具风格的建筑。真的,说不定有哪一天我还能见到他。只是,这个哪一天离现在有多远,我也不知道。
巴西的国立博物馆,就是当今世界最著名的大博物馆之一,收藏的物品共有100余万件。我去过好多次。可惜那里不能拍照,却有著精美的藏品介绍的书出售,我买了好些,也许哪一天,可以送给达钧。
来到科尔科瓦杜山上,在山下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上面屹立著一座基督雕像,高大巍峨,雕像中的基督似乎正深情地俯瞰著美丽的里约热内卢。我仰著头,看著基督徒的救世主伸开他宽大的双臂来拥抱这座城市,拥抱著虫蚁似的人群。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有什麽人能够救赎我。即使我有罪,能够救我的也不是他。可是,站在山下,看著雕像中的耶稣基督身著长袍,双臂平举,深情地俯瞰脚下卑微的人类时,我还是忍不住地眼眶发热。
耶稣像面向著碧波荡漾的大西洋,张开著的双臂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显得庄重、威严。耶稣基督的身影与群山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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