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2)
作品:《浮光(渥丹)+番外》
也没再就着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盒烟:“总之人已经来了。你是最后一个。怎么,是进去看看,还是就在外头坐着等?”
言采严肃地看了一眼顾雷,接过整盒烟,扭头又回了大厅。
谢明朗和言采各自在舞台的东南和西北角上一动一静,他忙他的,他就看着他。舞台上的灯光给得很足,照得台上的人们面孔明亮,戏服闪闪发光,台下的谢明朗半边身体隐在稍暗的台下,手却在光下。几十年以后的现在言采已经很熟悉谢明朗工作时一切的小习惯:他拍照时是不出声的,不要求拍摄对象摆出任何刻意的姿势,甚至不要求配合;他的脚步很轻,动作也很克制,像是害怕收到别人的任何注意;言采微微眯起眼睛之后看清了谢明朗手上的相机,他竟然把胶片机带来了。
这个剧组里有些演员和谢明朗合作过,知道他的风格,明白越是放松投入进度越是顺利,一切和剧场满座时没有区别,只是此时他们唯一的观众是谢明朗一人。
言采不知道谢明朗这个下午的工作计划是几个小时,但两个小时之后绝大多数的演员已经完成了拍摄,除了言采自己,就只有演小丑的小姑娘还没拍完——是的,顾雷挑了个年轻的女孩子演小丑。
这的确是另辟蹊径的做法,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言采很是清楚这姑娘不缺天分和刻苦,揣摩角色也很用心,更有年轻人身上才有的大胆无畏,平日和她配戏的时候,言采几乎可以说是愉快的。可惜今天的她看起来状态欠佳,台词和动作都很僵硬,和往常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结束拍摄的演员们全都没有散场,而是围在一旁静静地看谢明朗工作。谢明朗并没有催促她,反倒是那个年轻的女演员停了下来,微微涨红了脸色,看着谢明朗说:“不然请你先拍别人吧……”
闻言谢明朗放下相机,往舞台的地板上一坐,仰着头对她笑:“你就是最后一个了。”说完他一拧身,冲着坐在昏暗角落里的言采挥一挥手:“言采,劳烦你来和这位小姐对对戏?你们的戏在一块儿的吧?”
他一开口,言采就感觉到全场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绕过观众席的座椅走上舞台,来到李尔的小丑身边,身子略略往前一倾,看着她问:“我的马呢?”
拍摄工作在下午五点左右顺利完成,拍完小丑姑娘,谢明朗对还在场围观的诸人含笑道谢:“今天辛苦大家了,谢谢配合。”
此起彼伏的回礼声里他脚步轻捷地跳上舞台,看了看还是站在台上不动的言采,笑容加深一点,走过去拉住言采的手,回头对不少还留在原地的年轻人眨了眨眼:“接下来就请大家留点时间给我吧,拍他太难了,我得歇一口气。”
场下面传来零零散散的笑,演员里有和谢明朗关系很不错的,听到他这句话率先往场外走,还有人假装抱怨“真是的,拍言采还要藏私吗,还是拍摄过程才是我们不能看的”,类似的“抱怨”惹来的笑声直到人群清空很久后似乎依然回荡在剧场的上空。
人散开之后舞台上的灯光仿佛都愈发明亮了,照得不过咫尺之遥的两个人的脸都白晃晃的,没什么真实感。谢明朗没有松开手,而是牵着言采一步步地走回此时舞台上唯一的道具前——那是一张巨大的木头椅子——又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接着自己半盘着腿坐到言采膝旁,扬起脸专注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抱住膝盖的手忽然一松,轻飘飘地躺倒在了地板上。
言采立刻伸出手,要把人拉起来;谢明朗却不理会,闭起眼睛再次露出笑意:“别发脾气,是我作弊了,专门找到顾雷毛遂自荐给你们拍照的。”
“你啊,这个时候了还玩这一套。”
言采也从椅子里滑到地板上,垂下头看了一会儿仿佛在安睡的谢明朗,就像他自己一样,现在的谢明朗也留着平头,发根很硬, M-o 上去甚至扎手,剑拔弩张的,倒是和他的人一丁点也不像。汗水正顺着他的额角一路滑下来,在眼角稍作停顿,随着他并不轻缓的呼吸,和颈项上的汗汇作一股,不知最终消失在何处。言采看不见谢明朗脸上的血色,也许是灯光的错觉罢。言采轻轻拍了拍他一边脸颊,很是眷恋皮肤散发出来的热度,继续说:“不早了,拍完我们回家。”
他留给谢明朗一个沉默的坐姿,这几个月来他的头发白得很厉害,又短,胡子却蓄得很好了,从鬓角开始,蓬勃地生长着,有一种莫名的生命力,静下来之后,俨然就是那个衰老的王者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坐了很久,谢明朗才去拿起相机,换上定焦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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