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2)

作品:《捕捉小狼狗的正确方法

    有些孤独。把所有灯都按亮了,他慢慢走到厨房做饭。已经不太熟练了,上两三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在吃伍子晴做的饭菜,很香,现在自己动手总觉得做出来的非常糟糕。不过没办法,人家又不是自己保姆,为了不全是他的错误已经照顾自己那么久了。

    可惜,连小蛋糕之类的也没有了。

    默默吃饭、洗碗,然后整理教案。闲下来之后,应之原抬头,发现还早,就拿起桌上的手机解开锁屏,打开电话联系人那栏,却久久没有按下去。

    最顶上标了星号的是两个字:“爸爸”。

    还是打过去了,他屏住呼吸,等待接通的时候,心底盘算着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那边传来一个有些许苍老的男人声音:“喂?”

    “爸爸,是我。”

    应之原小心翼翼开口,没有得到往常那样的斥责或是直接挂断。这次对方继续说话予以回应:“嗯。最近还好吗?”

    有些想哭的感觉,但是应之原忍住了,声音发颤却还是很认真回答:“挺好的,你和妈妈过得怎么样?”

    对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都好,都好。最近天冷,你多穿几件。腰……还疼不疼?”

    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还是和往常没有区别,天气冷的时候总会出现运转不能的钝痛。可是应之原撒谎了:“不疼,早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 xi_ng 的声音,喊着要跟儿子聊聊。电话转到了妈妈手里,应之原还是非常专心地听她絮絮叨叨,什么注意保暖什么按时吃饭,都是生活琐事。“我在这边很好,你不用担心。嗯嗯,工作很顺利,同事都挺好的。”他一一耐心回答,直到听见“最近回来一趟吧?”这个询问的时候,喉管仿佛被堵住那样发不出声音。

    “妈,我也想回去。”还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应之原抹抹眼角,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但是,我改不掉了,我只会让你们丢脸。”

    那边隐隐约约响起了哭声,然后是空荡荡的回音,好一会才被爸爸的声音替代:“真的不能吗?”大概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分离,态度也稍微软化了。

    应之原咬了咬舌头,突然的刺痛让他清醒不少,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对,我这辈子就是喜欢男的,没办法了。”

    电话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他像是一下子 xi-e 了气,整个人栽倒在床上,拉起被子遮住脑袋。从十七八意识到自己对女 xi_ng 没有兴趣,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自己的 xi_ng 取向产生了极大的对立冲击,浑浑噩噩过了几年还是没有改变。最后慌慌张张就对父母和盘托出,没有得到安 we_i ,没有迎来开解,只有扑面而来的责骂、棒打,最后他带着到现在都养不好的腰伤离家出走到了外地。

    多么幼稚,多么无畏。

    落到这种下场。

    之后应之原一个人 m-o 爬滚打,考证考研做兼职,最后在这里找到了大学教师的工作,一住就是七八年。不是没有回去过,除了闭门羹,就是知情亲戚的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儿子读那么多书都读出病了”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没病,身心很正常,喜欢男人而已。因为观念和缘分的原因,应之原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谁动过心,甚至和别人保持一定距离,快三十了还是单身老处男。

    想起答应了相亲,他哀嚎一声,在被窝里蹬腿。既然推脱不掉,干脆到时候摆出冷脸,就像保持老师的威严那样吓走对方,光是吃顿饭也不算欺骗。

    脑海里突然浮现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对,应之原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在调高了温度之后的房间里还是觉得冷。那样的亲密,那样的接近,可能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甚至说,一些妄念藏在内心深处,只是闭上眼,梦里那人的深红色头发仍旧晃啊晃,还有稍显桀骜的神情。

    要记得保持距离啊。

    7.

    相亲是在之后的一个周末,应之原出于礼节,穿上了最新的那套西装,小心翼翼地挤公交过去。

    傍晚的西餐厅里回荡着悠扬而缠绵的乐曲,灯光照在酒杯泛出淡淡的浅红。侍应在圆桌间走来走去,各色菜肴接连不断从厨房被送到客人的面前。

    刘老师的侄女,也就是和应之原相亲的女人,据说是个幼教,长得普通但是胜在温柔体贴。这点应之原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从入座之后对方大方的举止,到点菜时深思熟虑询问他的爱好,也许对直男来说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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