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凄然一笑，却泪流满面：“不要再劝我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拿起手术刀……”说着，推开程归，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程归无奈，鼻子一酸，泪又流下来。

    从头到尾，安逝都不发一言，见秦微走了，于是走上前，将顾若谦打横抱起来，转身就走。

    程归一把抓住他：“你要带若谦去哪儿？！”

    没有回头，冷冷的：“我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程归双臂一张，“不可以！”

    楼夕拉了拉他：“小乌 gu-i ……”

    程归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决：“若谦活着的时候不想看见你，死了，就更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这个混蛋，是存心让他不得安宁吗？”

    “我和若谦的事情，跟你无关。”

    “混蛋！”程归扬起拳头。

    楼夕赶紧抱住他，不让他有动手的机会，一边对安逝道：“若谦不在了，你也不可能带着他到处跑，赶紧安排下葬才是关键……”

    安逝一顿，没有理会。

    楼夕皱了皱眉：“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想说你这样义气用事只会起反效果。若谦的身体，是肯定要火化的，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他的骨灰……”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话已至此，无须多说。

    安逝抿了抿唇：“我先带他回病房，这里……太冷太黑……”

    楼夕点了点头。

    程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抬手按住。

    两人望着安逝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程归的电话响了。

    “喂，小归吗？我是顾伯伯……”

    尾声

    顾若谦的葬礼由安逝一手操办。

    不算盛大，却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程归不止一次跟楼夕抱怨此人冷面冷心，失去了爱人还能这么淡定地行事。倒是楼夕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安逝的眼神多少透出几缕怜悯。

    ·

    顾若谦下葬那天，顾朝钦也来了。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仍是波澜不惊中带着高高在上。只是鬓边添了些灰白，衬得整个人憔悴许多。

    程归不由自主想起顾若谦刚去的那天，他给他打的一通电话。

    他说：“小归啊，若谦的心脏我已经叫人送过来了，你不要告诉他，直接让医生给他换上吧。”

    程归心中一哀：“顾伯伯，若谦他……刚刚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心脏前天才找到……以前跟若谦说早就找到了，其实是骗他的……故意阻拦你们去联系心脏供源，也不过是想逼他回家罢了……”说到这里，轻轻笑了，却分外苦涩，“想必，若谦这孩子直到最后一刻，都是恨着我的罢……”

    ·

    看着墓碑慢慢合上，看着碑前的人神情悲伤地献花，鞠躬。程归不断地想，这些人，明明都爱着顾若谦，却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眼神飘到安逝的身影。

    才几天，已经可见沧桑。

    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只要稍加用力，就会瞬间崩断。

    ·

    送走来客，天边已经着上了橙红色。

    安逝独自回到顾若谦的墓边。

    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手指沿着碑上铭刻的文字一笔一划慢慢描过。

    顾，若，谦。

    粗糙的纹理，磨得皮肤微微刺痛，他却无法停下来。

    “若谦，对不起……”

    指尖描完最后一笔，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骤然一软，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一个人正弯下腰。细长的凤眼，眼尾上挑，染了薄媚，唇角却勾着若有若无的清冷的笑意。

    “若谦？你回来了……”

    那人伏下来，吻了吻他的眼睛，唇瓣干燥，带着一丝凉意，然后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双唇贴在他的耳边，低语如喃：“安逝，我从未离开……”

    安逝笑了。

    眼角久悬未落的泪，终于沿着面庞慢慢滑落。

    你还在，真好……

    （上部完）

    后记

    写完这篇文，总想再多啰嗦几句。

    文不长，太长的文容易被我坑掉。v

    不同的人看这个故事大概会有不同的感觉或想法，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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