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受怎么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疯狂地乱撞，原先摆在架子上的药剂全都摔碎了，又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攻很久之前听说过这种药剂，在黑市里很流通，据说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情趣玩意儿，短时间修改人的基因，做出部分动物拟态，大概能维持三天。

    他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把受圈在怀里，身体还在颤抖着，他轻轻安抚着那两只不安的耳朵，小声道：“你别怕，你看，我们有亮光了。”

    受不理他，只是垂着头哭的十分可怜，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受好一点，只能一遍一遍地低声跟他道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小心。

    过了许久，受终于停止了哭泣，把脸从他怀里挣出来，还打着嗝：“你是不是想憋死我。”

    攻手忙脚乱地拿袖子给他擦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幽闭恐惧症。”

    受说：“我也不知道我有。”

    攻：“……？”

    这话能怎么接。

    受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又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攻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很明显，他是来救他的，可受为什么要这么问。

    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因为你松手了？”

    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其实，其实我之前……不是……”

    “不是真的喜欢我？这我知道。”

    受平静地帮他说完了这个有些不好说出口的事实。

    攻震惊地看着他。

    受状若轻松地笑了笑：“以前是不知道，只是有一点模糊的感觉。你并不想和我亲近，好像追求我只为了谈个恋爱，对象是不是我大概是不要紧。”

    “要紧的！”

    攻结结巴巴道：“别人不可以，我只想跟你谈。”

    “为什么？”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你也有暴力倾向。”

    第46章

    攻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他的父亲是个alpha，患有严重的躁狂症，还重a轻b，他出生的那天因为是个beta，差点被掐住脖子当场去世了。

    他的母亲是个柔弱的ga，很快向法院申请了离婚，和新男友远渡重洋，留下攻跟着父亲耳濡目染，逐渐青出于蓝。

    攻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处事方式，没有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说明打的还不够狠。他痛恨这种暴力，却也只能依靠暴力跟他的父亲以暴制暴。

    在他十八岁那年，父亲再也打不过他了，这个过了壮年的alpha每天痛骂着自己的儿子，不愿承认自己在逐渐老去。

    攻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孤单一人了，没有人想要靠近他，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就算暂时在一起了，很快也都因为受不了他的暴力倾向提出分手。

    遇到受的那一天，他才自己有一点希望了。

    一个同样有暴力倾向的人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这样的童年 yi-n 影呢，一定不会嫌弃自己吧。

    攻想，我也不会嫌弃他的，一辈子就可以这样凑合过了，有问题就打一架，打完继续过日子，谁也不用嫌弃谁。

    他跟受说了很多很多，从小学到高中，欺凌与反击，痛苦与折磨。

    最后试图祈求受的原谅：“我全都告诉你了，你也可以跟我讲的，我都听。”

    “……”

    受沉默了大半天终于出声了：“你可能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编一下。”

    “什么？”

    “编一下童年 yi-n 影啊。”受说：“我总觉得要是告诉你我这是天生的，很对不起你刚才的掏心掏肺呢。”

    攻：“？？？？？”

    第47章

    受的声音越来越弱，那些玻璃碎片虽然没有划的多深，细小的伤痕里血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冷得发寒。

    他轻声说：“还有啊……能不能不要再 m-o 我的耳朵了，很像个变态。”

    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无端恐惧起来，像个韩剧里男朋友要进icu了还在疯狂摇晃他的女主角，疯狂地晃着他，几乎快哭起来：“我喜欢你的，我才刚刚开始喜欢你的，你不许死！”

    受强睁开眼睛给了他软绵绵的一拳。

    “关我屁事，我不喜欢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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