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朝方城打个手势，方城会意地走到窗边，蹑手蹑脚掀开窗帘的一小角想要看一下外面情况，谁料这一眼望出去看到得竟是张贴在玻璃上的苍白人脸。

    那张脸上的干裂嘴唇一开一合，伴随而出的是阿贵冷静的声音，“你们家自己做的那种。”

    他说的很慢，言毕，还对方城勾出抹笑。小敏看方城愣在原地便走过去查看。她视线越过方城肩头，也看到了阿贵毫无血色的脸。

    他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她，嘴角带着凄冷的笑，微微能看到他嘴里尖牙尖利的一端。

    “啊！！！”小敏发出惊恐的叫声，将她阿妈护在身后冲着玻璃窗大吼道：“你到底想来干什么？！”

    方城拉上窗帘，安 We_i 小敏道：“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他这时已镇静下来，吩咐小敏找来更多烟草。两人听外面一时没有动静，便将烟草摆满门口，小敏妈妈也上来打下手，她拿来个金属盆子抓了把烟草，划上火柴，把烟草放在里面烧，瞬间屋里便被这浓烈呛人的气味给充满了。

    外面的阿贵又开始敲门，这回他言行不再温和。方城清楚地听到他摇晃锁链的声音，金属互相撞击，又与木制门板相碰。这声音毫无规律，听得方城脑壳疼，阿贵在外面对他们说，“小敏，真得不让我进来？那我可要从其他地方进来啦。”

    其他地方？？

    方城和小敏几乎同时看向了窗口，没等两人作出任何反应，一只握紧的拳头横生进来，玻璃碎片掉了一地。拳头的主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他张开手，不顾手上扎着的玻璃碎片，用血肉之躯在玻璃窗上弄开了更大的口子。

    冷风钻了进来，熄灭了几根蜡烛。

    方城冲过去就拿手里的菜刀朝那只手狠狠砍下，这之手却没退缩，反而是握住刀刃，用十倍于他的力气将菜刀硬生生从他手中夺下。小敏妈妈见状拿起烧着烟草的火盆朝窗上泼，这一招显然比方城的菜刀剁人有效，阿贵嘟囔着将手缩了回去。三人还没回过神来，窗边再次浮现阿贵的脸，不止阿贵，还有许多其他面目苍白的人。

    那不规则的孔型中呈现出另外四个陌生面孔，他们没有说话，站着不动，方城却分明地听到近在耳畔的喘息声。足以让他窒息地恐惧从脚底爬上，他们会一起冲进来吗？冲进来之后会怎么样？会咬他？会把他吃了？还是会把他变成他们一样？

    小敏似乎在与他思考同样的问题，她握着她母亲的手，红着眼眶无力地说道，“阿妈，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你也不要变成他们那样……阿妈……”

    方城双手握紧成拳，他长这么大从没遇过这样的事，吃人的怪物，饲养他们的村民，以血喂养的翡翠。可是，无论多离奇，他也还想活下去，他一点都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

    对了，汽车！可以开汽车逃走！

    但是要拿到钥匙，还有汽油……说不定那辆小轿车早就被他们弄坏，那……牛车？

    金牙怎么看都像是村长的人，再说谁会赶牛车？大半夜的山路又不好走，牛车又慢……

    方城拼命想着任何可以逃命地方法，他看着小敏问她，“还有什么其他出路能出村子？”

    小敏无助地摇头，“有进无出，只要把村口那条路堵上，谁都走不出去。”

    “一定有的，一定有其他的出路，一定有的！”方城还是不肯放弃，“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

    外面的东西没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门窗几乎同时被砸破，他们扯开了锁链，撞开了门，砸碎了玻璃朝三人张牙舞爪而来。对方虽然只有四人，身上所带的血腥气厚重到盖过满屋的刺鼻烟草味，方城拉去小敏没头没脑地往屋后跑，没想到后门也已被破坏，跑进来三个怪物。

    方城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他们扔。小敏不知哪里抓来的酒瓶，在墙壁上敲碎了，猛地扎到其中一个的脑袋里。方城抓住一个花盆，举起来朝他们砸过去，两人试图杀出条血路，可对手却没有因为一两个受伤而放慢脚步，方城看到阿贵 T-ian 了 T-ian 指甲，伸出长手就来抓他。其他人看他动作，原本还有些拘谨，这下也全都放开了，朝三人拥来，方城被挤开，他听到小敏的呼喊声还有骨头被折断的脆响。他还在阿贵手中挣扎，努力想要推开他脑袋，阿贵的指甲扣进他脖子里，几乎握住了他骨头。

    方城疼地没了主张，他感觉血要流光了，大动脉是不是被切开了？

    兰德在哪里……这该死的说会回来的家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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