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作品:《阴亲+番外

    然后,我听到门开了,细看下,屋里跑出个小小身影,往后山去了。我揉揉眼睛,回去睡了。

    外祖母很不高兴我一直叫她为外祖母,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我随母姓。外祖母听到我叫她时,总会冷冷瞪我一眼。但是,年幼的我,出奇地固执,从不改口。

    会离开那里,与母亲一起生活,是因为我差点就死了,差点被杀死。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爬上那座高塔,古旧的回旋梯上,我走在最后面,而在我前面的是苏芫皓,那时候,他跟着本家的亲戚来玩。到了第二级阶梯,他突然回身,推了我一把。我顺着梯子,滚落到地面。掉下来时,我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直看着苏芫皓面无表情的脸,越变越小。

    我的命很硬,没死,只是后脑凹了一块,那里变得软软的,连血都没流一滴。

    大人们都以为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掉下来了,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与苏芫皓保持着距离。那时母亲正与父亲办理离婚,闻讯,大着肚子赶回来,劈头就是顿骂,骂得我都短了一截,还与外祖母闹翻了,连夜收拾东西回了镇子。

    我的思绪,被那热烫的烟头唤回来了。手忙脚乱地扔掉烟头,我边拭着冰冷的手边往房间走去,明天还要早起。

    七、葬礼

    那一夜,我睡得出奇安稳,没再听到什么怪声。

    第二日,我是被阿若的尖叫声吵醒的。我循声冲到母亲房间时,房门大开,阿若瘫倒在门槛,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她的脚边,是个打翻的食盒。她看到我,面色苍白,抖着声音道:“相公......”

    我向屋内望去,窗帘拉得很紧,屋子暗暗的,对门的床榻上,母亲仰面躺着,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发髻上斜插一支翡翠簪子,身上那套大红描金的大襟衫,正是小弟婚礼上母亲身着的。那对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完好地穿在小脚上。红色的血,映得那身衣裳更加明艳,而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来自母亲 X_io_ng 前的那把刀。

    我手足冰冷,脚步虚浮地走进屋,站在母亲床前。她脸上化着淡妆,描眉敷粉,胭脂腮红,看起来与年轻时竟毫无二致,特别是嘴角边那抹尖锐的笑。只是那双刻薄的眼,再也不会睁开,松弛的眼皮下陷,底下的眼珠子,好像没了。

    我蹲下去,把头埋在她冰冷的手边,眼泪没有预警地流下来。即使到死,母亲还是没能忘记父亲,她头上的簪子,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听说是父亲祖上留下的。他们离婚时,我记得母亲把它扔回了父亲手中,为什么现在竟然在母亲身上?

    母亲的手紧握住刀柄,由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的,可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会自杀。我抬起头,正好面对着母亲的手,发白的手背上,骨头脉络清晰可辨,指甲缝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我的心一抖,再看清楚,确实是暗红的污迹,与之前在火车上看到的一样。

    我几乎是惊吓着跳开的,阿若已经进来了,跪在床前哭,被我的动作吓得噤了声,惊恐地望着我,幽黑的眼睛里映出我青白的面容。“母亲她......”我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阿若哽咽道:“我今儿早给婆婆送早点,进到门口就......”我头脑乱成一团,好像从我回家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现在轮到我娘头上来了。我 M-o  M-o 口袋, M-o 出支烟,拿过母亲的火折子点上,狠狠抽了几口。

    阿若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屋梁上萦绕,听得我越发焦躁,我压抑着说:“别哭了。”她还是在抽噎着,我不耐烦了,大吼道:“烦死了,都叫你别哭了!”阿若睁大眼看向我,猛吸着鼻子,豆大的泪珠挂在她苍白透明的脸上,楚楚可怜。

    我暗自骂了句国骂,伸手抚着她的脸,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我不知道怎样说才好,心里乱糟糟的,阿若擦了擦眼泪,勉强道:“没关系的,我很明白相公的心情,因为......”她没再说下去,自小便相继失去父母亲,她又怎么会不懂我的心情呢。

    我蹲在她身边,闷头抽着烟,阿若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拍着。“没事的,相公,会没事的。”她低喃道,像是催眠一样。手指冰冷的触感,透过绒布面料的衣裳,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几不可闻地打了个寒颤。然而,闻着她身上那清淡的冷香,我的心情竟渐渐平复了。

    “相公,要为小叔子下葬了,这样也算是了了婆婆的愿想。”良久,阿若道。我抽完最后一口烟,咳了几声,摁灭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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