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2)

作品:《千里起解

    红颜容易憔悴

    终究要泪眼相对

    恍惚间,以诚在说,千越,来,听听这支歌。

    千越说,你又不老,为什么怀旧?好象有点不吉利。

    以诚笑道,跟我们没关系的。

    小小的会见室里,有柔和的阳光照进来,那些往事,在身边的光影里交错,从未稍离,信手拈来,无不生动。

    沈千越看着那一片光影,还有那光影里浮动的纤尘。慢慢地拿下耳塞,俊秀的脸上,有清明的笑容,他说:“我这一生,遇到过许多的好人,以诚不用说了,JO,宁可姐,陈医生,你,”他又笑一下,仿佛忍俊不禁,“还有李警官。”

    他眯起眼,看着那一片浮动的光晕,又说,“这世界,有多好啊!”

    这世界,有多好。

    千越被送回牢房的时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博闻,笑一下,很稚气地伸出手来对他挥一挥,消失在窄窄的门内。

    不知怎么的,陈博闻愣了半天,总觉得他还会从那里走出来似的。等了半天,才醒悟过来。

    过了一个星期,陈博闻接到他老战友的一个电话。

    那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陈博闻一句话也没说便挂了。

    随后,他问李炽,“小李,你今年多大?”

    李炽嘻笑说,“快二十四了,陈哥有表妹还是小姨子要说给我?”

    陈博闻说,“哦,那沈千越可能比你稍大一点儿。”

    歇了一下,他又说,“小李,沈千越,没了。”

    李炽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啊?”他问。“什么没了。”

    陈博闻说,“沈千越,人没了。”

    千越,青山冷水般的沈千越,小时候被蜂蜜咬一口都怕得要死的沈千越,在牢里,用一柄磨尖了的牙刷挑断了腕上的静脉。早上发现的时候,血在被子下浸透了薄的床垫,人早已没有了气息,人倒是很安详。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李炽也没作声,跑到办公室靠窗边的一个女警官那里,“杨姐姐,给包咖啡。给两包吧,困!”

    女警笑着拿给他,调侃道:“晚上干嘛去了,白天做警官晚上做贼不成?”

    李炽嘿嘿笑,拿了水杯到外间的净水器边上接水。

    滚烫的水冲进怀里,咖啡特有的暖烘烘的馥郁的香气扑出来。李炽眼里的眼泪也随着叭地滴落下来。

    这个城市,如一片海面,沈千越如同一滴小小的水珠,他消失了,了无踪迹,但是,倒底还是有人知道的。

    有一个人,是在无意之中得到他的消息的。

    计晓。

    他现在已经是某局的局长。年青有为的局长,春风一般地得意。

    就在千越死后的两天后,他接待了一位客人。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人。

    仇大同。

    仇大同说,听知道沈千越的事儿吧,我说,我们得把他弄出来,咱俩合作一把,用你的权,用我的钱。不是什么难事儿。

    计晓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如既往穿金戴银的男人,半天说,太晚了。沈千越,前两天,不在了。

    他,不在了。

    计晓的手边有一套年历,旧的,两年前的了。他一直没有丢。

    那其中有一个广告中的模特,男孩子,神情间,非常象千越。

    计晓一直把他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层,那一天晚上,他是第一次把它带回家去。

    他想起,自己居然没有一张千越的照片,以前在一起时不是没有照过,他都毁掉了,当时毫不可惜,那是他的把柄,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抓到,现在他想起来,他竟再不能看见千越拂面清风一般的笑容,即便只是定格在方寸照片上,这一生,再也不能。

    他坐在自家宽敞的客厅里,他们夫妇已从徐秋伊的娘家搬了出来。暮色慢慢染进来,他也没有开灯。

    越来越深的黑暗里,他想着那个被他一举伤害的人。这两年来他没有想到他,他以为他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安静地生活着,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个男孩子,在他心里,竟然从未离去。

    打开灯的是秋伊。伙伊看着呆坐在沙发上的计晓,还有他手中的年历。

    她拿过来,忽然说,“那个男孩子,叫沈千越对不对?”

    计晓惊得无以复加。

    秋伊笑笑说,“两年前,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大哥就查到了。过了很久才告诉我。那时候,你已经和他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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