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大,晒着了吧。”林秦随口应着。

    “我还以为是事情出了岔子呢。”

    “哪会。刘家的媳妇已好好地到了这玉梓楼。我办事您尽管放心。”

    “是吗?”西门敬把手中把玩之物一抖,林秦猛然发现正是那件帐房先生文士衫。这衣服一向放在柜子里,从没人去动,西门敬往日也从没有动过。

    西门敬拎着那衫子:“今日你没换这衣服,真的没关系吗?”

    林秦一直被刻意冰冻的眉眼垮下来,伸手将衣服接过,抱在怀中,轻轻呢喃:“……用不到了……那地方,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西门敬只说要自己在三月十二这天去收帐拉人,临了才发现刘老三的媳妇居然就是雷老六的女儿。这才想起,难怪觉着元善有些眼熟,似乎是哪里见过的。雷老六是西门家的佃户,收租子的时候见过,长相确实是一家人。

    自己原来还打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在这里被撞破,莫不是天注定?

    他埋着脸,西门敬也由着他。

    最后林秦深吸一口气,抬头对西门敬笑道:“我给义父讲个刚听来的笑话吧。”

    “说说看?”

    “一户人家有个姑娘,被两家人家同时提亲。东家有钱,但是人又笨又丑陋;西家很穷,但是人聪明又英俊。家里人问姑娘的意思,姑娘就说,她想要东家吃,西家睡。”说着,林秦噗嗤笑了,又道:“你说这姑娘不是傻的吗?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西门敬也笑了:“确实没有。所以那姑娘摇摆不定也不是办法,早晚终究还是要选定一家。”

    这话听在林秦耳中犹如雷响。摇摆不定?早晚终究还是要选定一家?是有口无心,还是意有所指?

    西门敬还在说:“你猜想,她会选哪一家呢?”

    “这可就难倒我了。”林秦笑道,“我又不是姑娘,哪里晓得姑娘家的心思。”

    西门敬有钱,可是不笨也不丑;而桂八那家伙相貌平平又不认识字,哪里算的上是‘聪明又英俊’?无论哪个姑娘,都不会有故事里那个姑娘的回答吧。

    不过,东家和西家是谁家有钱谁家穷、谁家聪明英俊谁家愚笨丑陋,对他林秦来说,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不是要嫁人的姑娘。

    今儿又逢十五,桌上多了一盘肉片。一切都预备好了,桂八就唤:“小公子——”回头却看见元善,惊异地看着自己。

    是了,小公子自那天后就没回来过。

    桂八站在铺子门口,看黄叶漫天。如今落叶已是满地,三月十二那天似乎还在眼前。想起那天林秦最后望着自己的眼神,桂八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一叶而知秋,天气果然凉了。

    林秦从桂八的屋子里消失了,头一个问的便是兄嫂们,跟着就是街坊邻居。桂八起先还应付着回答说林秦出远门办事去了。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街坊们都在偷偷议论林秦其实是窑子的鹰犬爪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一个暗地里一惊一诧的。桂八听在耳里伤在心里,也没的法子。

    桂八觉得很伤心,他知道自己穷,小公子跟着自己只能粗茶淡饭地有个温饱,小公子要奔好日子去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可如果小公子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而生气不愿意回来,那就更没法子了。桂八鼻子酸酸的,他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做不是吗?为虎作伥就更不应该了,不是吗?

    从那一天后,起初还好。过了一阵子,桂八到平日相熟的油坊去取油,油坊伙计不知怎么的,支支吾吾地说是油都被人订走了,没有能给桂八的货。

    桂八便换了一家油坊去问,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样。桂八老实,起初也不以为意,只当真是有大买家。便到远地儿去问,一问吓一跳,价钱竟然贵出不少,这要是再加上车马运费,几乎就没赚头了。

    桂八想,店里的货不能断,就先进些个顶一顶吧。应付过这阵子应该就好了。

    有了货,生意却不甚太平。老主顾们吃不惯这远道来的油,都皱眉头,桂八只好陪不是,承诺这次是应急,下次还是如常好油。

    人算不如天算,还碰上个泼皮撒赖,把油缸打破。这一批油是亏定了。

    桂八又去相熟的油坊。油坊的回答还是如上次一般,桂八的失望自然难以掩饰。有个伙计看不过去,偷偷对桂八说:“小老八,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桂八一惊。

    那伙计道:“其实油还多的是。但这一带的油坊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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