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2)
作品:《对牛谈情》
舒流萤端坐着,一声不吭。许戡都为他捏把汗:怎么会多事成这副样子……
女佣一脸焦急之色:“他们还说,搬家叫警察他们也不怕,要是我们真的报了警,他们会把我们……要死快哉……看来我是做不长了……”她一急,一口流利的苏白吐了出来。
“他们要是真的想害人,趁火打劫还不容易?他们应该……只是冲着我来的……”
女佣认为他说的有道理,鼓起勇气说:“小舒啊……阿姨身体不是很好,我就做到这个月月底……你看行不行?”
当然不行!他眼睛出了问题,家里还有个病人,现在又出了那么多乱子……
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保姆是怎么留也留不住的了,再找一个也未必能呆长久。
“可以。过几天给你结账。当然,预先付给你三个月的工钱,别忘了……”
女佣一愣,连她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儿。
“小舒,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对劲,身上不舒服吗?”她眼珠一溜,直勾勾地盯着舒流萤,却又发觉不出什么端倪。
无论如何,也不想叫外人看透自己,甚至同情、可怜自己……他承认自己是个弱者,可他不愿受到强者那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关怀。
“没有。你多心了。”他的目光,略微波动。宛若震荡一杯已搁置变冷的香茗,使其泛出些许涟漪。
一局促,话语变得此地无银起来。隐约能听见那雹霰打在窗外塑料雨篷上的闷响。
“雪下得好大。”
“是啊……只怕出去要顶着锅盔了。”
接连几天,许戡都住在舒流萤家中。女佣已告辞,照顾两个病人的重担,几乎全落在许戡身上。
从现在开始,许戡能做到不误学业。而舒流萤呢?去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却叫人无比失望。
别提如何治疗,就是有法子能让他复明,只怕他也负担不起。
“玻璃体,三膜,视网膜都没有病变,瞳孔对光刺激反应不强烈。视神经系统还有待进一步检测。去看一下CT吧。”医生对身为舒流萤“家属”的许戡说。“如果是神经方面的毛病,怕是……很棘手……”
“原因也不晓得吗?”
“那就要问家属啦!”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量起眼前的青年:“他这几天头部有没有撞击?有没有头痛想吐之类的?家族遗传疾病史?”
许戡摇摇头,一无所知的表情显现在脸上。
“做好心理准备,要是脑子里有病变的话,就得住院治疗。”
在回家的路上,舒流萤自我奚落起来:“要是看不好,干脆摘了了事,顶着两个不中用的玻璃珠子也比现在强。”
许戡心里沉甸甸的。一片黯然。
“不过摘除眼球以后不带义眼很痛的,而且医药费也很贵……”当法医的理想至今遥不可及,而无法完成学业,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还是办休学吧。”舒流萤的脸庞侧向许戡,好像在征求他意见似的。
“急什么?”许戡气塞,没想到他放弃地那么快。但是,拖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既然你决定了,过几天就帮你办掉。”他用舒流萤的钥匙打开房门,突然感到无可名状的落寞。
等待他的将是什么?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他现今身处于黑暗之中,我又何尝不是?看着他茫然若失的样子,我又何尝不难过?
原来我一直钝痛麻木的心,亦快要失去了知觉。我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他,照顾他?也许这层窗户纸总有一日要捅破,可我能坚守到那一刻,坚守这份心意,在旁人面前不承认它的存在吗?
关上门,舒流萤忽而转身,抱住了许戡。
“请你不要离开我。可以吗?”没想到一向对他冷若冰霜的青年,今天竟如此一反常态。
“……”许戡心头狂跳,亦不忍心推开他。清晰的吐息之声,萦绕在他的耳畔。
青年的怀抱,他偷偷地渴望过。如今得到了,却没有半分欣喜之情。
也许自己对于他,只不过是茫茫沧海中的一块朽木,使漂浮挣扎于其中的他,可以暂时置身依托……当一艘救援船破浪而来之时,自己的存在感便将彻底消失,随波远逝……
怎么可以奢求他永远与朽木沉沦于世呢?只要他脱离苦海,岂不是皆大欢喜……所以,目送他登上方舟之际,朽木亦是欣 We_i 无比的。尽管朽木即将与其分离……
实际上,这样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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